强风,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撕扯着运输机群的编队。很多经验不足的飞行员,在黑暗和颠簸中,彻底迷失了方向。
美军第82空降师的运气,尤其糟糕。据统计,他们有将近四成的部队,在海上就彻底迷航了,根本没找着西西里岛在哪儿。剩下的部队,虽然勉强飞到了岛屿上空,但在强风的吹袭下,伞兵们被吹得是天南地北,东一个西一个,像撒胡椒面一样,散落在了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之内。很多人甚至直接被吹到了海里,还没来得及解开降落伞,就被冰冷的海水给吞噬了。
英军的空降团,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们乘坐的滑翔机,在强风中像树叶一样摇摆不定,很多牵引绳索在空中就断裂了,导致滑翔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一头扎进了大海或者撞上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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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被寄予厚望的空降行动,在恶劣的天气和混乱的指挥面前,几乎是以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而告终。大部分的预定目标,都没能达成。
然而,就在天上的“奇兵”还在跟老天爷和地球引力作斗争的时候,海面上的登陆部队,却意外地迎来了“好运”。
7月10日凌晨,当数千艘盟军的登陆舰艇,顶着风浪,冲向西西里岛的南海岸时,他们惊讶地发现,滩头上的抵抗,竟然是如此的“微弱”和“不堪一击”。
那些被墨索里尼寄予厚望的、负责保卫“家乡”的西西里本地守军,在盟军那排山倒海般的舰炮轰击和黑压压的登陆艇面前,几乎是瞬间就崩溃了。很多意大利士兵,根本就没想过要抵抗,一看到美国大兵的影子,立马就扔下武器,举着白旗,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投降,嘴里还用蹩脚的英语喊着:“可口可乐!香烟!巧克力!”仿佛盟军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发福利的。
英军在东线的锡拉库萨和帕基诺方向,登陆过程异常顺利,很快就占领了港口。但港口设施遭到了德军的破坏,无法立刻投入使用。
但美军在西线的吉拉地区,却碰上了硬茬。德国第15装甲掷弹兵师的一部分兵力,在接到盟军登陆的消息后,迅速发动了反击。德军的坦克,一度冲到了海滩附近,对着那些正在卸载的美军登陆艇和装备,就是一顿猛揍,击毁了大量的登陆装备,给美军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和伤亡。但最终,在美军海军舰炮的猛烈轰击和后续部队的顽强抵抗下,德军的这次反击,也被打了回去。
登陆初期的混乱,还远不止于此。7月11日夜,就在美军还在艰难地巩固滩头阵地的时候,一场更大的悲剧发生了。当美军的后续空降部队乘坐着144架C-47运输机,飞临西西里岛上空,准备进行增援空投时,地面上的盟军防空炮手们(包括一些海军军舰上的炮手),因为情报传递的失误和过度的紧张,竟然把自家的飞机,当成了德国人的夜间轰炸机!
一时间,整个夜空都被密集的防空炮火给照亮了!曳光弹像一张死亡之网,罩向了那些毫无防备的美军运输机。23架C-47当场被击落,另有数十架被击伤,超过三百名美国伞兵,没死在敌人手里,却惨死在了自己人的炮火之下。
可以说,盟军在西西里岛的登陆初期,虽然从总体上看是成功的,但也充分暴露了其在空地协同、情报传递和多国部队指挥方面的诸多问题,赢得,实在是有点“磕磕-绊绊”。
面对盟军的强大攻势,西西里岛上的轴心国守军,又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总指挥,是德国第14装甲军军长汉斯·胡贝将军。这位在东线战场上也算是一员悍将,虽然只有一条胳膊,但指挥起装甲部队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他手底下,主要有两支德国的精锐部队:一支,是部署在卡塔尼亚平原的“赫尔曼·戈林”空军装甲师;另一支,则是部署在岛屿中西部的第15装甲掷弹兵师。
至于意大利守军,虽然名义上有12个师,但就像咱们前面说的,士气低落,装备差,大部分在盟军登陆的头几天,就已经作鸟兽散,或者干脆就成建制地投降了,基本上指望不上他们能干啥。墨索里尼自作聪明地把很多西西里人组成的部队布置在这里,本意是让他们尽力保卫家乡,结果却适得其反。
胡贝将军心里跟明镜似的,就凭手里这点兵力,要想把几十万盟军赶下海,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节节抗退”,利用西西里岛多山、崎岖的地形,构筑一道又一道的防线,逐次阻击盟军,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为从岛上撤出有生力量和宝贵的技术装备,争取机会。
他的命令执行得极其严密,德军虽然也在不断后撤,但撤而不乱,边打边退,给追击的盟军,制造了巨大的麻烦和伤亡,充分展现了德军即便在防御作战中,也具备的强大战术素养。
按照最初的作战计划,巴顿的美国第七集团军,主要任务是当“配角”,掩护蒙哥马利的英军侧翼。可巴顿这位“牛仔将军”,哪里是那种甘于当配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