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小说汇

拾光小说汇 > 一人之下,烽火铸铁 > 第467章 三真神霄(67)(第1页)

第467章 三真神霄(67)(第1页)

小满的麦香混着泥土的腥气,把黄淮平原的田野染成了黄绿色。张楚岚踩着田埂上的青草往麦田深处走,裤脚沾着的麦芒裹着从江南水乡带回来的水灵光粒——那些莹白的光点在麦穗间闪烁,竟让饱满的麦粒透出淡淡的珠光,麦秆被压弯的弧度里藏着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撒进了金色的海洋,随着风势起伏,泛起层层光浪。

冯宝宝背着个竹筐跟在后面,筐里装着刚割的艾草,斩魄刀的记忆纹路在筐沿流转,银色的光丝拨开缠绕的麦浪,偶尔有暗紫色的麦虫从麦穗里钻出来,接触到光丝便化作麦粉:“这地里的麦子不对劲。”她指着远处的打谷场,场边的麦垛上隐约能看见影阁的符文在蠕动,“俺的记忆里有这种麦——叫‘蚀忆麦’,影阁用‘本相’矿脉的碎屑和黄淮混沌能量培育的,能把人的‘本相’当成麦种埋进土里,再顺着麦根的脉络往‘藏忆麦仓’送,跟缠忆萍的锁忆水牢、醉忆茗的蕴忆茶窖是一个路子,只是换了种质朴的法子,像播在地里的种,把人的魂儿当成养料慢慢啃食。”她从筐里掏出颗麦粒,麦粒的胚芽里嵌着缕黑色的雾气,“赵归真的农科队翻了半月地,说这麦的源头在麦仓中央的‘忆麦核’,能量强到能篡改生命轨迹,让咱们趁芒种前收割完这片麦,把核挖出来,别等麦熟落地,蚀忆麦把整个平原的‘本相’都变成地里的肥料。”

王也披着件粗布褂子坐在辆收割机上,四盘残片在他操作杆上转得飞快,带起的气流勉强吹散些麦糠:“哪都通的轨迹检测仪快炸了,说被蚀忆麦缠上的人会出现‘命改’——就是人生轨迹被强行扭转,有个本该当医生的后生,现在天天守着麦囤发呆,说‘俺就该种一辈子地’;有个要去赶考的书生,突然把书本烧了,扛着锄头就往地里钻,嘴里还念叨‘种地比读书强’。”他指着麦仓方向的黑雾,“赵归真那老小子带了台脱粒机在那边布防,说麦仓的‘麦魇’比水魇厉害十倍,能让人把自己的命当成麦种,心甘情愿埋进土里,连转世的机会都不留。”

小疙瘩抱着只田鼠从麦丛里钻出来,田鼠的嘴里叼着颗麦穗,眼里却闪着与小疙瘩同源的金光:“楚哥哥,这毛团是守田兽,它说夜里会有‘麦灵’从麦穗里钻出来,拖着命改的人影往麦仓飘,要是让它们把人影送进忆麦核,整个平原的人都会变成‘轨迹傀儡’——农民守着荒地说丰收,书生对着草堆讲文章,姑娘抱着石头当孩子,跟影阁以前玩的命缚术是一个路数,只是更隐蔽,藏在沉甸甸的麦穗里。”他举起穗饱满的麦子,麦粒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模糊的人影——是个穿影阁制服的女子,面容在不同麦粒里变幻,有时是割麦姑娘的眉眼,有时是张楚岚的轮廓,左眼始终嵌着颗与麦珠相同的金黄色义眼,“守田兽说,这麦粒里裹着影阁阁主的意识残片,比之前的所有形态都要顽固,像粘在衣服上的麦芒,得用硬毛刷才能刷掉,还会留下浅浅的印子。”

观测者印记在张楚岚胸口微微发烫,他的视线穿透麦浪,看见藏忆麦仓的轮廓:不是普通的粮仓,是座由麦秆捆成的圆形堡垒,仓壁上嵌着无数个陶瓮,瓮里装满金黄色的麦粒,每个麦粒里都裹着命改的“本相”——有种地老汉本该去城里看孙子的脚步,有教书先生本该去县城讲学的行囊,有年轻夫妇本该去远方打工的车票,都保持着被扭转前的姿态,像被按在原地的陀螺。麦仓中央立着个巨大的石磨,磨盘里嵌着颗人头大小的麦珠,表面的纹路比忆麦核复杂百倍,隐约能看见“影阁·改命”的字样,里面蜷缩着个影阁阁主的虚影,左眼的金黄色义眼正随着石磨的转动轻轻颤动,像颗沉在麦堆里的金珠,磨着所有流过的命运。

“换了身麦香皮囊就以为能混进麦田?”张楚岚接过王也扔来的镰刀,金光咒在刃口流转,映得麦浪都泛着暖光,“以为把‘本相’当成麦种,就能随便篡改命运?忘了种子会发芽,命会自己找路,被扭转的轨迹早晚能从土里钻出来吗?”他顺着田埂往麦仓走,沿途的陶瓮纷纷震动,麦粒里的命改“本相”开始挣扎——有他爷爷本该安享晚年却遭横祸的遗憾,有冯宝宝本该平凡却被实验的痛苦,有王也本该继承家业却遁入道门的挣扎,有小疙瘩本该热闹却守村的孤独,每个轨迹里都藏着影阁阁主的低语,像根捆在脚踝的绳,越拉越紧。

冯宝宝的斩魄刀突然出鞘,记忆纹路在麦田间织成道银网,将试图靠近行人的麦灵全部兜住:“张楚岚,小心麦秆里的‘命线’!”她的声音混着麦叶的沙沙声,“这些线会顺着命运的缝隙往‘本相’里缠,缠得越深,命改就越牢,比麦魇的改命阴毒,连下辈子的路都会被堵死。”

张楚岚刚走到麦仓的木门边,门板突然裂开,无数根金黄色的命线从缝里窜出来,像麦芒般缠向他的手腕。麦仓深处传来影阁阁主的声音,带着麦田的厚重,又混着石磨的碾压声:“认命不好吗?”命线突然松开,在他面前组成面麦墙,里面嵌着无数被篡改的命运——张楚岚留在龙虎山成了普通道士,冯宝宝在乡下嫁人生子,王也继承家业成了富商,小疙瘩跟着亲人离开了守村,“你看,这样就不会有危险,不会有痛苦,不会有求而不得的煎熬,像颗安分的麦种,顺着土地的纹路生长,难道不好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张楚岚的镰刀停在半空,观测者印记让他看清了麦墙里的破绽:那些安分的命运都是平的——没有他与冯宝宝并肩战斗的热血,没有王也云游四方的洒脱,没有小疙瘩守村护人的执着,没有所有在挣扎中绽放的光芒,像片被碾压的麦秆,顺从却没有生机,“好是好,可惜没了魂。”他的金光咒化作灼热的光,注入命线组成的麦墙,“我爷爷说,人这辈子就像种麦子,有顺境的风调雨顺,也有逆境的旱涝虫害,要是怕虫害就不种,跟块荒地有啥区别?”他看向田埂边的冯宝宝,她正用斩魄刀斩断缠向书生的命线,记忆纹路在麦浪里泛着清亮的光,“你看宝儿姐,她的命被改得乱七八糟,却从没认过输;王道长的命被自己拧成了麻花,却走出了自己的道;小疙瘩的命被锁在守村,却守出了自己的暖;就连赵归真那老小子,命里该是个普通工人,却凭着股劲成了咱们的后盾——这些跟命运较劲的劲儿,才是‘本相’该有的硬度,被磨成安分的麦种,跟沉墟城的雕像有啥区别?”

麦墙在金光中崩裂,无数麦粒飞溅开来,露出下面真实的命运——张楚岚虽然没能改变爷爷的结局,却继承了他的守护之心;冯宝宝虽然没能摆脱实验的阴影,却在被守护中慢慢找回自己;王也虽然没能顺从家人的期待,却在道门里找到了真意;小疙瘩虽然没能离开守村,却把村子守成了温暖的家;影阁阁主在某个平行宇宙里,看着被篡改的命运突然停了手,石磨旁长出颗倔强的野草,她蹲下来看了半天,眼里第一次有了光。影阁阁主的虚影在忆麦核里发出石磨卡壳的声响,金黄色的义眼里流出带着麦糠的泪:“为什么你们总要跟命运较劲?难道安分的顺境,真的比不上挣扎的逆境吗?”

小疙瘩抱着守田兽跑过来,田鼠突然朝着忆麦核喷出团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命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线里的命改轨迹开始松动,露出下面真实的选择——本该当医生的后生摸着麦囤,眼里闪过对听诊器的渴望;本该赶考的书生望着烧书的灰烬,悄悄捡起片没烧完的书页;被命改的村民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有人望着远方的路发呆,有人摸着胸口的旧物落泪:“守田兽说,命是自己走出来的。”他的掌心印记亮得像个小太阳,“就像这麦子,有顺境的丰收,也有逆境的歉收,要是总风调雨顺,种麦的人早忘了咋跟老天爷较劲,也就尝不出丰收的甜了。”

王也的四盘残片突然组成个“行”字卦,银色的气流顺着命线注入忆麦核,金黄色的麦珠表面开始剥落,露出里面透明的光——那是所有被篡改的“本相”精华,不再是安分的麦种,而是团跳动的火焰,带着各自的温度和故事:“风后奇门·改途!”他的声音带着穿透麦浪的力量,“安分的顺境是别人画的圈,挣扎的逆境是自己走的路,路再难走,也是自己的脚印,比圈里的安稳有分量。”

冯宝宝的记忆纹路顺着银网钻进麦仓,将所有麦粒里的“本相”轻轻托起,那些被改命的人开始清醒,本该当医生的后生扔掉了锄头,眼里重新燃起对医学的渴望;本该赶考的书生捡起了残页,转身往县城的方向跑;被命改的村民们互相看着,有人说“俺其实想去看看大海”,有人说“俺年轻时想当个木匠”,笑声混着麦收的号子,像首粗犷却有力的歌。

张楚岚的观测者印记与忆麦核产生共鸣,他能“看”到核体中心的影阁阁主虚影——金黄色的义眼正在逐渐透明,露出里面属于“本相”的坚定。她的身影随着麦珠的剥落慢慢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融入黄淮平原的麦田里,落在每株麦子上,那些被光点触碰的麦穗,长出的麦粒映着各自的梦想:有种地老汉年轻时想当飞行员的素描,有割麦姑娘想当画家的涂鸦,有孩童想当科学家的算式,有老人想再看一眼远方亲人的画像。

藏忆麦仓的命线网络在此时开始瓦解,金黄色的忆麦核化作最饱满的麦种,被风吹散,落在平原的每个角落,被农民们播进土里,长出的麦子再没有影阁的符文,只有沉甸甸的希望:春种时的期盼,夏收时的喜悦,秋收时的满足,冬藏时的等待,每个季节都藏着人们对命运的较劲与和解。

赵归真驾驶着收割机从麦田里冲出来,车斗里装满了新收的麦子:“他娘的!这麦核碎得真及时!快来尝尝新麦磨的面,赵工说这面能壮骨气,比啥钙片都管用!”

小疙瘩抱着守田兽坐在麦仓的废墟上,田鼠的爪子捧着颗麦珠,珠里的纹路映着所有被守护过的土地:“楚哥哥,守田兽说这麦田会记住所有较劲的痕迹,顺境的笑,逆境的泪,放弃的悔,坚持的傲,混在一起才是命运的滋味,就像这新麦面,得揉得狠,蒸得透,吃着才筋道。”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