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
“冷……”
“香……”
那三股意念,不是响在耳朵里,是直接冻进骨头缝里的冰碴子。一声“饿”,搅得胃袋像被冰手攥紧,肠子都冻成了冰坨子;一声“冷”,连眼珠子都像蒙上了霜,看出去的黑暗都带着冰蓝的边;一声“香”,像无数条冰冷的舌头舔过后脊梁,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汗毛倒竖!
三股!三口棺材!三个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的老鬼!
裹着棺材的黑暗粘稠得像冻透了的猪油膏子,死沉死沉地压着每一寸板壁。外面那“沙沙”的刮擦声停了,不是走了,是那无数贪婪冰冷的细须子,已经把这口烂木头盒子缠成了茧!它们在收紧!缓慢地、不容抗拒地收紧!腐朽的棺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缝隙里渗进来丝丝缕缕冰得刺骨的寒气,带着土腥和一种……老树根烂透了芯子的甜腻霉味。
左肩上那个碗大的断口,成了个冰窟窿的通风口!寒气打着旋儿往里钻,冻得碎裂的骨茬子都像要崩开。断茬深处,那点被阴磷石吸干后残留的、死寂的冰寒,在这三股意念和外面缠绕的根须寒气夹击下,反而……活了!
不是热,是更深的冰!一种带着活性的、贪婪的冰寒!它像无数条苏醒的冰虫,在焦黑的断骨里疯狂地钻营、啃噬!每一次啃咬,都带来一种空荡荡的、深入骨髓的剧痛!那不是肉体的痛,是魂儿被冻裂的哀嚎!
“嗬…嗬…” 喉咙里滚着血沫子冻成的冰碴,每一次吸气都像吞刀子。意识被这无边的寒冷和啃噬的剧痛撕扯着,昏沉沉的,像要沉进这口冰棺材的底,被那三个老鬼分食殆尽。
不行!不能就这么冻死在这!虎子的仇…村子…那鬼东西还在外头…
爷爷留下的火星!那点烧进骨头里的火!
念头像风中残烛,微弱,却死命地亮着。我哆嗦着,还能动的右臂像灌满了铅,一点一点,挪向心口——那块死沉冰冷的阴磷石!
指尖触到那冰疙瘩的瞬间,一股钻心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到整条胳膊!冻得我猛一激灵!但这次,左肩断口深处那疯狂啃噬的冰寒,像是被这外来的寒意刺激了一下,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
我用尽残存的、最后一点意念,不是去抵抗那啃噬的冰寒,而是……死命地往左肩断口那焦黑的骨茬子里“钻”!去感应!去呼唤那深埋在死寂冰层下的……一点滚烫!
骨头!烧!给我烧起来!
像回应这濒死的呐喊——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