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暗黄色的、边缘参差的纸片,被这股阴风卷着,打着旋儿,拍在了我脸上!
纸片冰凉,带着浓重的土腥和一股……极其微弱的、熟悉的烟火气。
黄表纸!
爷爷的字!
我猛地一激灵,几乎冻僵的脑子被这纸片一拍,强行撕开一丝清明!右臂爆发出最后一点残存的气力,一把将糊在脸上的纸片抓了下来!
借着棺材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根本看不清字。但那纸张粗糙的触感,那残留的、深入骨髓的笔力透过纸背传来的微颤……是爷爷!错不了!
他留下的东西!在这地底深渊的棺材里!
“呃……” 喉咙里滚出血沫冻成的冰碴,我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张冰凉的黄表纸死死攥在手心,按在胸口——按在那几块硌人的阴磷石碎渣上!
指尖触到碎渣边缘残留的幽蓝冰痕,一股钻心的寒意瞬间刺透掌心!但这寒意,此刻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了混沌的意识!
纸!看纸!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麻木!我蜷缩着,用身体挡住从底板裂缝灌进来的阴风,右手死死攥着那张黄表纸,用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指尖,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摩挲着纸面。
触感粗糙,沾满了湿冷的泥污。指尖划过的地方,能感觉到……字迹!
铁画银钩!是爷爷的笔力!
我屏住呼吸,指甲刮开一点板结的泥污,指尖在冰冷脆弱的纸面上艰难地摸索、辨认。
“……髓……尽……”
第一个字,摸出来了。髓?骨髓?我左肩那截烧空了的玉骨?
指尖继续向下,刮开泥污。
“……山……眼……开……”
山眼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攥住了心脏!爷爷最后留下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