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箱子跟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还夹杂着新鲜血液的那种铁锈味,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往箱子里一看,一截断指就静静地躺在一滩红红的血里。
那断指的指节白白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可是那个切口看起来特别吓人。
“报案的人叫周明,就是这儿的快递员。”站在旁边的小警察小声跟我嘀咕,那声音小得就跟蚊子叫似的,他说:“分拣的时候瞅见这个包裹没收件信息,还以为是丢件儿了呢,结果一打开就……”
我呢,眼睛没去看那断指,而是盯着快递箱的边儿。
就瞧见那儿有个超小的磨损处,有几根纤维翘起来了,断的长度都不到0.1毫米。
我戴上白手套,凑近了仔细看。
手套和箱子一蹭,就发出了轻轻的“簌簌”声,那新鲜血液特有的铁锈味,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一下就钻进鼻子里了。
这血迹还没全干呢,边缘有很明显的浸润痕迹。
我就问道:“这箱子啥时候发现的啊?”
一个小警察回答说:“差不多半小时前吧。”
把箱子里血迹的状态和现场的情况综合起来看,正常运输过程中不可能出现这种纤维磨损,再加上这断指出现得太奇怪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
你想啊,这箱子边缘的纤维都磨损了,这得是长时间摩擦或者有人故意刮蹭才会这样,不可能在一个刚拆开、里面血迹还这么新鲜的包裹上出现这种情况啊。
除非,这个箱子在装断指之前,就已经有过啥特殊情况了。
正常的运输和搬运,哪能弄出这种又小又有规律的纤维断裂呢?
我把目光投向在一旁缩着身子的快递员周明。
这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岁,脸色蜡黄,眼神还躲躲闪闪的。
他配合警察做笔录伸手的时候,我就瞅见他左手食指了,指纹那块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颜色略深些的疤痕组织。
我冷不丁就问他:“周明,你左手手指咋弄的啊?”他明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把手缩回去,磕磕巴巴地说:“哦,小、小时候不小心弄伤的。”“真的吗?”我往前跨了一步,声音很平静,“我可记得呢,三年前临州北郊有个快递运输车翻了的事儿。那司机当场就死了,有个跟车的叫周明,左手食指被碎了的挡风玻璃划了,差点手指头就没了。新闻都报道过的。”
周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像纸一样,脑门上开始冒小汗珠,那汗珠落下来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