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后来的人们说起,那次葬礼的主角是一束花。
一束红玫瑰。
宁安市的雨夜里,阴暗的天气像老旧的黑白电影,总有种说不出的阴郁质感。
雨水下的很轻,积在橡树的叶上,最后蓦地坠下。
它在黑伞上星星点点散开,又渐凝成一股水路从伞沿一路而下。
最后落在了花园潮湿的泥土地上。
男人已经在低矮的墓碑前站了四个小时了。
他穿着修身的黑色礼服,手里撑着把黑伞,站得笔直。
花园很暗,墓碑上的雨滴借着外界的路灯,才反映出了些许水光。
墓碑主人凹陷的名字在这水光下晦暗的显现出来。
陈晓。
但男人并没有看着墓碑主人的名字,而是低着头,沉默地注视着墓碑前那朵被染成白色,又在雨滴的冲刷下,褪为红色的玫瑰花束。
所以后来总有传言,男人是在祭奠那朵红玫瑰。
季鲤和张雨辰撑着伞站在花园的围栏外,眼中是浅浅的担忧。
葬礼在上午就已结束,陈晓是在鲜花中下葬的,她瘦小的身躯静静的躺在摆满鲜花的木质棺椁中,带着闭眼前安详的笑容,在罗闻博简短的祷告中下葬。
葬礼结束后,众人离去和守校人交接,只有谢溯留在了原地,站到了现在。
那束临时被染成白色的红玫瑰,也在时间的流逝里,变成了带着斑斑点点白色的红玫瑰。
“刚成为了恋人后就又天人两隔。”
“这朵红白玫瑰确实很适合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季鲤感慨。
感受到身后两人,一身黑衣的谢溯终于回头,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放松轻盈,只是眼神里比以前多了一抹永远抹不去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