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也咬着牙,把弟弟硬拉起来,声音嘶哑:“听见没!起来!咱得活着走出去!给咱爹!给死去的乡亲们!讨个说法!”
赵刚的话像火星子,溅在了这几颗快要冻僵的心上。一股子被逼到绝路的狠劲儿,压过了恐惧和绝望。求生的本能和对逝者的承诺,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和寒冷。
“收拾东西!火不能留!把火星子彻底踩灭!一点烟都不能冒!”赵刚果断下令。这点小火苗是希望,也是催命符,黑夜里太扎眼。王石头和老蔫巴赶紧用脚把最后一点火星连同灰烬踩进冰冷的雪泥里,彻底弄熄。
铁柱把大家身上仅存的那点可怜家当归拢到一块:几个空瘪的子弹夹(没枪了,就剩个念想),一把豁口的刺刀(王石头从死鬼子身上摸的),一小卷麻绳,几块硬饼渣子,还有卫生员那点冻硬的草药根子。赵刚默默地把那个空驳壳枪枪套别回腰里,又把那枚冰冷的“王八盒子”弹壳紧紧攥在手心,塞进最贴身的口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老李最后滚烫的体温。
卫生员把二嘎用破被子重新裹紧,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孩子挡点风寒。
“走!”赵刚辨认了一下方向,带头走向崖顶边缘,迎着那能把人掀翻的狂风。他指着风雪弥漫中一个模糊的、山势更陡峭、林木显得更黑沉的方向,“往那边!我记得翻过前面那道梁子,有条深沟,沟里背风,以前好像有个塌了一半的石棚子!”
风雪像无数条冰冷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抽打下来能见度极低,赵刚走在最后,既是压阵,也是不停地回头张望,防止有人掉队。每一次回头,视线都忍不住投向山下靠山屯的方向。风雪依旧肆虐,那片吞噬了老李和太多乡亲的土地,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翻滚的灰白。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风在哭嚎。
走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一袋烟的功夫,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前面的王石头突然停住,指着下方:“政委!看!好像…好像有个坡能下去!”
喜欢穿越十八年,你跟我讲亮剑请大家收藏:()穿越十八年,你跟我讲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