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周铁犹豫,"虎贲营归中领军管,张让的人..."
"李昭是长孙将军的旧部。" 陈五的声音冷得像刀,"长孙将军咽气前,把虎贲营的腰牌塞给了我。"
周铁的刀疤动了动,转身冲进雪幕。陈五望着他的背影,想起长孙真攥着他手腕说 "虎贲军交给你" 的模样,突然明白:有些命,该守;有些刀,该拔。
"陈将军," 阿史那云递来杯茶,"茶凉了。"
陈五喝了口,是松针茶,苦得人打颤。他望着道长白眉下的眼睛,那里有星子在烧:"您说,陛下是真信了,还是..."
"他信了一半,怕了一半。" 阿史那云的拂尘扫过烛火,火星子溅在丝帕上,烧出个洞,"他怕太子的民心盖过他的龙威,怕你陈五的银镯比他的玉玺管用。张让那阉人,最会拿他的怕当刀使。"
崔浩的手指扣住《春秋》,指节泛白:"我刚让人查了,张让这半年往柔然送了三批金器,每批都有东宫的火漆印。" 他冷笑,"好个 ' 私通敌国 ',连证据都是现成的。"
陈五的银镯硌进掌心。他想起太子说的 "麦饼里有民心",突然懂了:张让要的不是太子的命,是太武帝的魂 —— 让皇帝变成只听他话的提线木偶,让大魏的江山,姓了张。
"崔公," 他说,"您去联络北军的拓跋拔。他和安原将军是过命的交情,安原的牌位还在太庙,他不会看着张让胡来。"
"贫道去白云观," 阿史那云把拂尘往腰间一系,"召集平城的方士,就说 ' 太子含冤,天地不宁 '。百姓信这个,能搅乱张让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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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突然跪下来,额头触地:"陈将军,求您... 救救殿下的骨血。他才三岁,还没见过雪化的样子。"
陈五蹲下来,替她擦了擦眼泪:"我让人把小世子送到甜市,老银匠的地窖能藏人。等风头过了,我接他回来。"
太子妃的手攥住他的银镯,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陈将军,您的镯子... 真能守人吗?"
陈五望着腕上的 "胡汉同守",想起甜南说的 "镯子会发光",轻声说:"能。"
虎贲营的辕门在雪幕里若隐若现。陈五翻身下马时,李昭带着二十个玄甲军冲过来,铠甲上的虎纹结着冰碴。
"大人!" 李昭单膝跪地,"长孙将军的腰牌,我们等了三个月!"
陈五摸出腰间的虎符,虎首上的鳞片被他摸得发亮:"张让杀了太子,下一步要夺军权。虎贲营的三千人,归我调遣。"
李昭的手按在刀柄上:"末将听令!"
陈五望着营地里的篝火,想起长孙真在演武场喊 "虎贲军,吼一个" 的模样。此刻篝火映着玄甲,像当年的血,却比血更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