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望着营地里的篝火,想起长孙真在演武场喊 "虎贲军,吼一个" 的模样。此刻篝火映着玄甲,像当年的血,却比血更烫。
"李昭," 他说,"派十个兄弟去东宫,保护太子妃和小世子;再派二十个兄弟守在太极殿外,别让张让的人随便进出;剩下的... 跟我去将军府。"
李昭的眼睛亮了:"大人要清君侧?"
"清君侧是末路。" 陈五摇头,"我要让陛下醒过来。"
将军府的暖阁里,阿月正给甜南讲故事,声音发颤:"沙云打跑了大老虎,保护了所有小羊..."
甜南突然扑进陈五怀里:"阿爹,你身上有血味。"
陈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发顶的绒毛扎得他鼻尖发酸。他从怀里掏出块糖瓜,糖霜沾在指腹上,甜得发黏:"甜南,跟阿月去甜市,找老银匠。"
阿月的手顿了顿。她解下腕上的银镯,和陈五的碰在一起,"当" 地响了一声:"我知道了。"
甜南攥着糖瓜,眼睛里全是问号:"阿爹不去吗?"
"阿爹要办点事。" 陈五亲了亲她的额头,"等甜南回来,阿爹给你烤更大的麦饼。"
阿月抱起甜南,转身时裙摆扫过案上的麦饼。陈五望着她们的背影,想起甜市的草棚里,阿月第一次递给他麦饼时的笑,突然觉得,有些事,比命还重。
"周铁," 他说,"把我藏的那坛蜜枣拿来。"
周铁抱着酒坛进来,坛口的泥封还带着蜜香:"大人,这是甜市百姓送的,说 ' 给陛下润嗓子 '。"
陈五摸出怀里的麦饼,饼面被体温焐软了,甜得像蜜。这是太子在甜市学做的,他特意留了半块,说 "等陛下尝了,肯定夸"。
"走," 他说,"去太极殿。"
太极殿的铜鹤香炉里,沉水香烧得正旺。陈五跨进殿门时,看见张让跪在龙椅前,正给太武帝捶腿,龙纹锦袖上沾着暗红的渍 —— 像太子后颈的指印。
"陈五?" 太武帝的声音像破了的风箱,"你来做什么?"
陈五跪在丹墀前,麦饼和蜜枣放在脚边:"臣给陛下送甜饼。"
张让的嘴角扯出个笑:"陛下龙体康泰,哪能吃这些粗食?"
"退下。" 太武帝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