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 他说,"带前队冲!"
玄甲卫的刀盾撞在一起,发出闷响。李昭的刀挑飞校尉的诏书,黄绢打着旋儿落在泥水里。陈五护着拓跋清和阿月往巷口跑,沙云的马蹄声从巷尾传来 —— 是周铁牵来了战马。
"阿爹!" 甜南指着天空,"星星在哭!"
陈五抬头,看见几点流星划过天际,像太武帝的眼泪。他把女儿抱紧些,沙云的体温透过皮裘渗进来,像团烧不尽的火。
出了平城西门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陈五回头望,宫墙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座吃人的巨怪。队伍最后面的老周突然喊:"大人!羽林军追来了!"
陈五勒住沙云。他望着身后的追兵,大约五百人,玄鸟纹甲叶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李昭拍马过来,刀疤在风里绷得发亮:"大人,末将带一百人断后!"
"不行。" 陈五摇头,"你护着家眷先走。我带甜卫断后。"
拓跋清的剑突然出鞘。她的银步摇垂在眼前,碎玉上沾着血,"我跟你一起。"
陈五望着她,想起三十年前在漠北,那个举着短刀说 "我要当女将军" 的少女。此刻她的剑穗被风吹得飘,像面永不倒下的旗。
"好。" 他说,"甜卫列雁行阵!"
甜卫的玄甲相撞,发出整齐的脆响。陈五抽出横刀,刀光映得晨雾发红。追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校尉的喊杀声撞在山壁上,像群疯了的狼。
"放箭!" 陈五吼。
甜卫的弩手扣动扳机,羽箭破空而去,在追兵中炸开血花。拓跋清的剑舞成银轮,连挑三柄长枪,剑锋划开校尉的手腕:"大魏的刀,不斩忠臣!"
校尉捂着手腕后退,血滴在地上,像串断了线的红玛瑙。陈五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太武帝在长江边说的 "陈卿的刀,要守百姓"。此刻这刀,正守着他的家,他的兵,他的根。
"撤!" 他喊。
甜卫且战且退,马蹄声在山谷里荡起回音。陈五护着队伍转过山弯时,看见敦煌方向的烽燧升了三柱狼烟 —— 是铁莫尔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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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老周喊。
敦煌的城门缓缓打开,城楼上站着个穿靛青官服的中年人,正是崔浩的门生、敦煌太守李弘。他抱拳行礼:"陈大人,粮草、甲胄都备好了,玉门关外的草场也清了马贼。"
陈五翻身下马,甜南从他怀里钻出来,扑向李弘怀里的小公子 —— 那是李弘的儿子,和甜南同岁,去年在平城见过。
"李太守," 陈五说,"麻烦你安置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