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镜之前,涵婓如遭雷击,身体剧震,猛地后退一步,踉跄着才勉强站稳。那枚染血的银锁片,仿佛瞬间重逾万钧,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视线里,压在他的灵魂上,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
玄甲半跪在地,艰难地喘息着,手中托着那枚染血的锁片,如同托着千钧重担,眼神里充满了近乎哀求的急切与绝望。
骸骨灯塔的幽蓝魂火在峡谷的罡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嘶鸣,疯狂摇曳,将涵婓僵立的身影在两侧陡峭的、染血的崖壁上,拉扯成一片巨大而扭曲的、仿佛随时会碎裂崩塌的黑暗剪影。
他的右手,那柄刚刚捏爆敌人头颅、缠绕着毁灭性能量、覆盖着狰狞骨刺的杀戮之手,此刻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死死禁锢,悬停在半空,微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带动着那粘稠的血珠沿着骨刺的尖端缓缓凝聚、拉长,最终沉重地滴落,砸在脚下龟裂的、浸透了血浆的碎石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这声音,在涵婓此刻死寂一片的世界里,被无限放大,如同丧钟敲响。
杀?
下一个挥刃,斩断的将是敌人的咽喉,还是弟弟残魂的最后一缕生机?
不杀?
身后残余的血灵同族,玄甲胸前汩汩涌出的毒血,那无孔不入、持续削弱着他们的净世梵音…他们所有人,顷刻间就会被蜂拥而至的敌人撕成碎片!
锁片上那个歪歪扭扭的“恒”字,在幽蓝魂火下折射着冰冷的光,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而血镜中,那张酷似自己的少年面孔上,那只猩红的竖瞳依旧茫然地“望”着他,青紫色的嘴唇微微开合,无声地重复着那个能将他灵魂凌迟的口型——
哥哥。
骨刃悬停,血珠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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