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斗胆,想查阅一下当年的案卷,看看其中有无关于漕运线路的详细批注,或可对理解《舆地考》有所助益,也好向学士大人复命。”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把“好高骛远”的个人行为,变成了“为学士分忧”的公务。
甚至还把柳家的案子巧妙地和自己的“本职工作”联系起来。
林沐的脸瞬间就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色憋得像猪肝。
只能悻悻地冷哼一声,端着茶杯走了。
众人看好戏的目光还未完全散去。
李玄便趁着这股热乎劲儿,转身,径直走向那几个上了锁的玄铁大柜。
守在柜旁的老吏始终闭着眼,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老丈,有礼了。”
李玄躬身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那老吏眼皮都没动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李玄也不恼,将方才对付林沐的那套说辞,又重新润色了一番。
“晚辈李玄,奉掌院学士之命,考据《舆地考》中前朝漕运变迁一事,苦思冥想,不得要领。”
“忽忆起柳家一案,当年柳氏便是借漕运之利起家。”
“晚辈斗胆,想借阅柳家旧案卷宗,或可从中窥得一二线索,以解学士大人之惑。”
他言辞恳切,逻辑自洽,将一切都推到了宋濂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