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愣了下,垂下眼看着年锦爻闭上的眼睛,与微弱起伏的胸膛,年锦爻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轻轻握住了周止的手腕,只是轻轻握住。
他的力道真的很轻,周止能轻而易举地摆脱。
但周止没有走,他用脚勾了把远处的椅子过来,任由年锦爻握住他的手腕。
周止坐在床边,看着年锦爻,没有讲话。
年锦爻闭着眼睛,惨白的脸上血色尽失,眉心微微蹙着,周止估计是很疼的。
护士替他把一旁的陪护床铺好,又给年锦爻挂上液体药剂,才合上门离开。
病房里没有开灯,门上有一个玻璃窗,走廊的夜灯透进来,周止爬伏在床边的栏杆上,静静看着年锦爻闭阖的眼睛与疲倦的、漂亮的脸蛋。
年锦爻的皮肤很白,周止在昏暗的侧光中看到他眼皮上浮现着细小的青红色的血丝。
他手腕上握着的手,拇指轻轻剐蹭了一下,贴住周止有力且匀速跳动的脉搏。
周止垂下目光,看到年锦爻握住他的卸去腕表空无一物的手腕。
那道纹身完整的映入眼底----
Embrasser ici
亲吻落于此。
覆盖在纹身下的,是一条横贯手腕的伤疤。
伤疤没能恢复地很好,表面突起、摸起来崎岖不平。
周止回握住年锦爻的手,轻轻抬起来,嘴唇贴上去,干涩又柔软,缓慢地、安静地将一个吻落下。
年锦爻的掌心接住一滴泪。
“别……”
病房里响起很轻的、气若游丝的、微不可闻的沙哑的声音:“别哭……”
周止把他的手握紧,凑上去低又快地问:“锦爻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