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把他的手握紧,凑上去低又快地问:“锦爻你醒了?”
年锦爻很轻地扯了扯嘴角,连声咳了起来,周止连忙抚了抚他胸膛,他的手却被年锦爻握在胸口前,周止手下是年锦爻勃勃有力跳动的心脏。
年锦爻虚弱地笑了声,几乎发不出声音,对他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我又弄哭你了……”
他抬起手,在周止靠近垂下的右眼的泪痣上轻且快地摸了一下。
“真好看……”年锦爻神志不清地努力笑了笑,说,“止哥,下辈子我要做你眼角的痣……”
周止替他抚走眼前垂着的碎发,温柔地捋顺年锦爻的发丝:“累了吧,别说话了,要喝水吗?”
年锦爻用尽力气,艰难地摇了摇头,很听话地安静下去。
他没有闭上眼,不过很困了,眼皮半耷着,看着周止的方向,缓慢地眨动。
麻药失效后,年锦爻的伤口开始恢复疼痛。
周止看到他鬓角淌过汗珠,替他把汗水擦走,看着年锦爻挣扎着支起犯困的眼皮,陪他熬过麻药时效,低声道:“睡吧锦爻,晚安。”
年锦爻已经很困了,但握在他腕上的手蓦地一紧,周止垂下眼看过去。
“你会……一直在吗?”年锦爻有气无力地问。
周止宽大的手掌贴在他颊畔,捂热年锦爻冰冷的面孔:“我会的。”
话音刚落,年锦爻的眼睛便自动合上了,握住他的手也微微松开,沉沉睡了过去。
周止守了他换完液体,最后也撑不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周止是被阳光照醒的。
病房里的窗帘没有拉上,明媚的光线从身后投入光刃,光线内纤毫毕现,上下缓慢悬浮。
周止一个激灵醒来,揉了下眼睛,心口莫名紧张发慌地跳着,下意识看向病床上还睡着的年锦爻。
他唇色变得很淡,浓长的睫毛垂耷下来,在眼睑下投射一片灰色的羽翼。
看着像很快就会醒来,也像沉睡不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