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卿在他面前蹲下,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鹿卿拧开消毒药水的瓶盖,浓郁的药味弥漫开来。
他用镊子夹起一团浸透了药水的棉球,动作顿了顿,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然后,他才极其小心地、用几乎可以说是触碰羽毛的力道,轻轻地将冰凉的棉球按在祁北屿手臂上那片最严重的伤口边缘。
“嘶……” 药水渗入破皮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祁北屿身体猛地一颤,倒抽一口冷气,哪怕伤口在愈合,还是疼的发麻,他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鹿卿,小声抽噎,“疼……”
“现在知道疼了?” 鹿卿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下那片惨烈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极度的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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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棉球小心翼翼地避开翻卷的嫩肉,只清理周围的血迹和污渍,“用刷子刷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祁北屿被他噎了一下,心虚地垂下眼,不敢看他,小声嘟囔:“我……我不是怕你生气嘛……想洗得干净点……”
“洗得干净点?” 鹿卿猛地抬起头,那双凤眸里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浓得化不开的心疼,直直地刺向祁北屿,“祁北屿,你告诉我,什么叫‘干净’?把自己刷掉一层皮,刷得满身是血,就叫干净了?!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质问,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简直要被这个小混蛋气疯了!
这根本不是在解决问题,这是在用最极端、最愚蠢的方式,往他心口捅刀子!
疯就算了,对着别人疯就行,怎么还能疯到自己身上?
祁北屿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浴巾下的身体也跟着抖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掉得更凶了,混合着委屈和疼痛,小声辩解:“我……我就是想让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别让我跪榴莲……”
“谁让你跪榴莲了?!” 鹿卿几乎是吼了出来,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动。
他看着祁北屿这副惨兮兮又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那股邪火夹着灭顶的心疼,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翻腾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冷的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