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刚行至听竹轩外的石桥,就见桥那头的柳树下立着一道青衫身影。
那人一手插在袖中,一手把玩着枚青铜酒壶,正是防风邶——可那双眼,漫着相柳独有的冷峭,像藏了层未化的冰。
“涂山族长与西炎王密谈了这么久,倒是让我好等。”
防风邶抬眼时,酒壶在指尖转了个圈,
“我还以为,你要被瑲玹扣下了。”
涂山璟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袖口露出的半截小臂上——那里有道新添的浅疤,像是被箭镞擦过,还泛着红。
“你刚从清水镇来?”
防风邶挑眉,将酒壶抛过来,
“尝尝?小夭托我带的桑葚酒,和她在清水镇喝的有什么不同?”
酒壶入手温凉,壶身上还沾着点黑石崖特有的沙砾。
涂山璟的指尖捻了捻壶身的沙砾,那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清水镇外的河滩。
他旋开壶盖,桑葚的甜香混着草木清气漫出来,竟真有几分轩酒肆的影子。
“比清水镇的醇厚些。”
他浅酌一口,目光仍落在对方小臂的疤痕上,
“瑲玹松了口。”
涂山璟将酒壶递回去,
“但他说了,若残兵不肯卸甲,日后必不会容情。”
防风邶仰头饮了口酒,喉间发出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