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嗤笑一声,酒壶在掌心转了个圈,
“我的人?涂山族长何时也关心起我手下的死活了?”
话虽带刺,眼底那层冰却又化了些,
“记号不必留,黑石崖出来的人,闭着眼都能找到驿站的暗门。”
他忽然倾身靠近,青衫扫过石桥的青苔,带着股山野的风,
“倒是你,如今在瑲玹身边步步为营,就不怕哪日被他看出你我私下往来?”
涂山璟指尖抚过栏杆上的纹路,声音轻得像流水,
“我与防风公子不过偶遇,喝了杯小夭带的酒罢了。”
他抬眼时,眸光清亮,
“况且,瑲玹要的是天下,只要我能助他成事,些许‘私交’,他暂且容得下。”
防风邶直起身,将酒壶塞回袖中,小臂的疤痕又露了出来。
“你倒比谁都懂他。”
他转身往柳树下走,青衫被风掀起一角,
“桑葚酒你既尝过了,我也该走了——小夭还在等我回话,她担心你会被瑲玹生吞活剥了。”
涂山璟闻言,指尖在栏杆上的力道松了松,眼底漫开层浅淡的暖意,像被春阳融了的冰,
“替我谢她。告诉她,我这里一切都好。”
防风邶懒得回话,只从鼻腔里发出个含糊的音节,青衫下摆扫过柳树根须时带起几片枯叶。
他脚步没停,连背影都透着股懒得应付的随性,倒像是怕慢一步就会被涂山璟的温吞气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