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柿如意,但愿她明日没有这么波折。
她之所以选择独自一人过节,便是感知明日生死难料,又何须再打扰旁人?
吃过柿子,她居然在暖毯中躺着睡着了,直至“噼里啪啦”的炮竹声把她震醒,看到窗外亮光璀璨,撕裂黑夜,她不看镂刻也知晓新春到来,如今已是正旦子夜凌晨了。
她赶紧开门走出去,果然听见整座京师皆是炮竹声,便是汲云堂寥寥数几留守的从仆,也在前后主要门口燃起鞭炮。
烟花倏忽升空,火树银花千万合,由远及近,照亮京城。
这番热闹的景象驱散她心中的孤独、委屈、和不安,她抬头仰苍穹,亦忍不住扬起笑脸。
不知不觉看了许久,直到炮竹声渐稀,绵长的烟火亦逐渐消散陨灭,府外有百姓起夜走动祭神祈福祉,以及相互走动,向邻里亲朋道贺新年的喧哗声。
又是吵闹许久,而后渐趋平静。
夜已深,炮竹的硫气已消散,她知道她该歇息了。
正当入睡之时,漪月居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叩叩!”
潘令宁怔愣,即将踏进屋门的脚尖顿住,她双手拢着披风询问:“谁啊……是张嫂么?”府中唯一剩下的女仆便是后厨的张嫂了。
然而,却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是我,崔题!”
潘令宁心下惊讶,眼眸亦微微睁圆,似乎被摄住了魂魄,久久不敢回应。
如今可是正旦子夜,他……莫非陪伴家人守岁之后,又连夜辗转来了她这里?
虽已错过跨年守岁之时,然而半夜三更仍冒着风雪赶来她这里,也实数有心。
莫非有什么要紧之事,可要紧之事也不至于急得如此,若非要紧之事,他当真只是看她一人守岁,故而过来陪她?
当意识到,他可能只是雪夜奔赴,特地前来陪同她过年,她心旌激荡,居然没有前些日子,察觉到他可能对她有意,而万分排斥。她甚至有些微不受控制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