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块。”
“明天上课吗?”
“长周末的礼拜六没课。”
他嗯了一声,突然笑了一下,说,“番鬼佬……”
大抵太久没同人讲过广东话,有些不太熟悉,说了一个词便停了下来。
背对着告士打街头顶的霓虹,轮廓淹没在影子里,也不知笑没笑,此刻所有对他神态的揣摩都是冗余的,都是过分解读。
淮真也有点微醺,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讲什么以后,莫名心跳有点快。
果不其然,他接着,像半开玩笑,又相当认真地对她说:
“番鬼佬,一蚊睇一睇,两蚊摸一摸,三蚊……冇都得。”
似乎第一次讲这种话,仍旧有点阻隔在里面,终于没将最后一句说出口。
站定,噤声,像是在等一个回答。
(正文完)
150.番鬼佬三蚊1
像是陌路人重遇的话语里,有太多微妙的东西, 带着点试探, 还有点刻薄。
又或者说话人自己也拿不准应该怎么和她相处。
而冷眼旁观的路人, 解读起这件事来就显得容易得多:走掉一个无礼的英国兵,又来了个美领馆的美国人英雄救美。
来湾仔找乐子的白人能有什么好东西?总是都不将中国女人当体面人对待。中国人受压迫惯了, 不论盛世乱世,更重的压迫总是落到女人身上。
发生在湾仔寻欢作乐的白种男人与年轻华裔女孩身上的故事,左右也不过这么两三种, 谁又料想得到这两人之间曾有过这么多的因缘际会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