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手机银行,进入“交易明细”的页面,看见那个恶魔一样的名字和每个月雷打不动的两千元转账,只觉如坠冰窟。
所有的疑问有了合理的解释。
整整十八个月,共计三万六千块钱,除此之外,还有房租、水电费、礼物、旅游等开支,难怪林昭每天忙得看不到人影,饭量那么大,一点儿赘肉都没长出来。
庄青楠承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打击,跌坐在小凳子上,满脸是泪,手脚冰冷。
这段日子,她逐渐被林昭的真诚打动,失去警惕性和危机感,认真考虑过留在国内的可能性。
可庄保荣的敲诈勒索,狠狠给了她一闷棍,令她迅速看清现实
如果不想被吸血鬼一样的父母抽筋扒皮,就得时刻保持清醒,不能有片刻动摇。
这个深夜,庄青楠神经质地趴在洗手台前,一遍又一遍用冷水洗脸。
她望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苍白的自己,眼前出现幻觉。
对面的影像变小变矮,双眼无神,头发枯黄,穿着亲戚家淘汰下来的旧衣服,冲着她局促又卑怯地笑着,弱小得像一只蝼蚁。
原来她还没有长大。
更确切地说,医者无法自医。
她解得出复杂的物理题,看得透人情冷暖,有时候也会萌生改变世界的雄心壮志,唯独不知道该怎么摆脱生身父母。
庄青楠可耻地做了懦夫,成为逃兵。
她发现自己和庄保荣一样,有冷漠自私的一面她权衡利弊,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林昭继续当挡箭牌,保住平静的生活。
哪怕这种平静,经不起任何推敲。
庄青楠回到床上,像抱浮木一样,死死搂住林昭的腰。
林昭睡眼惺忪地蹭蹭她的脸颊,把冰凉的小手揣进怀里,咕哝:“怎么身上这么凉?别动,我给你捂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