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冷嘲热讽的旁观模样,安柏有些不喜,“早上你为何不来?”
新夫侍的敬茶是主君和其他夫侍以及全府亲近长辈都要到场的,叶二郎君平日里闲散不羁也就罢了,这等场合也旷席,属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昨夜妻主迎纳新人,红烛灯下翻红被,合欢香里度合欢,而我等旧人,自然是只有借酒浇愁,黯然垂泪了。昨夜伤心过度,难以起身,故今晨未能喝上新郎君的茶水,想来妻主应该也能够体谅,你说是吗?主君。”
叶思远半认真半戏谑地描绘了一番,还不忘损了一把安柏。
她又迎了新人,还是那个小子,最难受的人该数安柏了,他可见过安柏看在她的份上待那野小子有多亲近,这下好了,接了他的奉茶,还要强颜欢笑地说些假话。
安柏是个软脾性,他想想都觉得憋闷,幸好没去早上那劳什子敬茶,他才懒得弄那一套。叶思远不无庆幸地想着。
“我听仆人说……”他不怀好意地瞥了安柏一眼,“昨晚西院那边,夜里叫了三次水呢……”
绣针兀的刺破手指,渗出一点血珠,他用手指捻去,似是没发生过一般,捋了捋丝线和布样,又继续绣着。
“你不是醉得下不了床吗?还有闲心听这些碎语。”他头也不抬,淡淡说道。
被他噎了一句,见他并未如他所愿露出伤情的窘态,叶思远也就没趣地讪讪作罢。
又仰头灌了一口酒,这是她好容易寻来的珍酿,昨夜几乎全被他糟践一空,谁让她竟然想把他辛苦收来的那几间铺子拿给那小子当什么聘礼?
他进门的时候可没什么聘礼一说,自己还带了丰厚的妆奁给她蓝家添益,当了她的郎君,也没有一味安逸享乐,帮她打点产业,任劳分忧,他何时曾有过怨言?
越想越替自己感到委屈,这就是女人啊,喜新厌旧,不知珍惜……
“不说这个了,说说那个新来的。”
叶思远调转话锋,问起了骆嘉年。
“那小子是什么时候趁虚而入的?此前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无争作态,没料到竟藏得如此深,敢在我们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勾搭蓝玫。”
他抬起一只手垫在颈后,将喝空的酒壶随手扔在地毯上,开始盘数起来:
“我猜猜……是她那次生病抱恙,他前去看望?不对,那回是你守在她榻前照料,他只见了数面。那又是……哪天夜里他往她书房送热汤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有些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