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猜……是她那次生病抱恙,他前去看望?不对,那回是你守在她榻前照料,他只见了数面。那又是……哪天夜里他往她书房送热汤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有些笃定,
“也许是去年端午节,她到江边楼坊赏龙舟时,他趁你我不在就开始给蓝玫灌迷魂汤,让她抬他进门……”
安柏听他越说越没个着落,忍不住打断他,“现在再谈这个已没什么用处,我看你不如想想,以后大家怎么和睦同处。”
冷哼一声,跟他和睦同处?他可不愿意跟他共处一室,他不去过多为难那小子就算他运气好了。
说话间,在院里练功的焦荣也收起了银枪,步入凉亭。
一阵热气跟来,见他坐在石凳上,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面色微红,系一黑色额带,将他衬得多了几分年轻意气。
“若是别人就算了,可他是她的义子,她不该纳那人。”焦荣忿忿,剑眉紧蹙。她不知道外面传得有多难听。
数天前,他刚从燕骊走镖回来,就听说她要纳府里那个义子为侍。
“义子又如何?就算人家是继子,也是照收不误呢……”叶二郎君凉凉道。
“此话怎讲?”他察觉出有另隐情,遂追问。
焦荣出身镖行之家,身为男子却痴迷武术刀枪,正因如此,婚事被耽误至二十还未许配。直至某次运镖途中,偶逢遇险的蓝家商队,有了救命之恩,两家这才相识。单就蓝玫许他继续经营承继镖局这一点,就让焦荣恨不得连夜嫁进蓝家。
况且与富商蓝家结亲,于镖局有利无害。于是最终蓝家家主接手了这个“身形壮硕似虎熊”、“性情暴烈、毫无贤淑巧慧之心”的焦家公子。
焦荣进府较晚,许多事并不知悉。
叶思远向安柏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解释。
安柏温声说道:“较真说来,四郎君也确算得上是玫儿的继子。”
“他的父亲早年是杨柳苑的清倌儿,虽是卖艺,但毕竟名声不好。玫儿年少时爱慕他父亲,时常去听他弹曲,两人有过一段情谊,玫儿还打算为他赎身,许他做郎君……”声音黯了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