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再看她,仿佛刚才的挽留只是随口一提。
他从容地转过身,那袭雨过天青色的袍角在昏暗的光线里划过一个弧度,身影便消失在雅座垂下的珠帘之后。
珠帘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空旷下来的茶楼里回荡,一下,又一下。
洛昭寒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纸条。
他什么意思?看猴戏吗?
她低头,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戾气,狠狠瞪向手里那团让她颜面扫地的破纸。借着旁边一盏还没熄灭的灯笼透出的昏黄光线,她粗暴地用手指将揉成一团的纸条一点点展开。
纸条不大,质地是普通的宣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工整地写着一个字——“笔”。正是她刚才当众吼出来的谜底。
“哼!”洛昭寒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看都懒得多看这个字一眼。就是这个破字,害她丢人现眼!
她手指用力,就要把这破纸条再次揉烂,扔掉!
就在她的指尖收紧,即将再次蹂躏那张可怜的纸时,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不对!
指尖的触感,这张纸的厚度,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狐疑地停下动作,将纸条凑到眼前,借着那点微弱的烛光,仔细看去。写着“笔”字的那一面,墨迹清晰。她下意识地将纸条翻了过来。
背面,竟然还有字!
那字迹与正面的蝇头小楷截然不同,力透纸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仓促和诡秘?
“七月十五,子时,旧债新偿。”
洛昭寒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七月十五……鬼门开的日子。
子时……阴气最重的时辰。
旧债新偿什么意思?谁欠的债?偿给谁?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椎骨倏地窜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