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回,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是忘记了?”
她不说话,就连眼睫也安静得一动不动。
他俯下身,唇轻轻在她眉眼间落下。
“你怎么如此懒惰,宁可赖在床上也不来寻我?”
她还是不说话,唇轻轻抿着,即便睡熟了也还留着几分倔强。
他叹息着,吻又在那唇畔落下。
“无妨,你既不来寻我,这一次便换我来寻你。从今日起,我们一时一刻都不分开,你说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
他便将沉默当做她的回答。最后的吻落在她额间,轻柔而珍重,许久才分离。
他起身来、靠在床榻旁,轻轻闭上眼。
“先前让你准备的册子,可拟好了?”
纱帐外,单将飞静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应声道。
“回陛下。一早便拟好了,一直带在身边。”
“拟好了便拿过来吧,再附些字,你来代笔。”
不多久,内侍官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陛下请讲。”
帝王沉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回荡在屋内。
“孤生就薄情寡义,难查他人之苦,在位十数载,从未有过与民同乐之心,于座下之江山亦未生过欣慰感佩之意。名为王,实为囚也。岁岁年年,孤寡入命,红尘难渡,药石无用矣。今有春风入怀,去腐朽而生血肉,每自相伴远行,得以动情感应,方觉病除......”
黎明前的天泛着青色,衬照得室内一片冷清晦暗。
屋内的烛火熄了,也无人续上。内侍官和他服侍一生的帝王就这样隔着纱帐,从黑夜守到了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