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川立刻拍胸脯道:“桑大夫,你放心——”
“只一点——”桑落附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讲了一阵。
李小川听得两眼发呆。
啊?
这样吗?
他还想说什么,桑落已转身走向直使衙门,厚重木门在百姓沉默的注视下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
一夜过去。
直使衙门紧闭的朱漆大门外,招募女医的告示在风里扑簌作响,却无人揭榜。偶有妇人瑟缩着靠近,立刻被家人拽回:“作死么!好好的女人,去做仵作的活计?也不嫌晦气!”
验尸房内。风静左手右手各捏着一块残缺,不能确定肤色。便走出房门,借着亮堂的天色做比对。倪芳芳正好抬头,看到这两块肉,脸色一变,干呕着跑开了去。
跑到门边,听见有人在门外说话。
竟是阿水。
“倪姐姐。”阿水一身素色袄子,当着众人的面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妇人挎着一只硕大的包袱,正是阿水她娘。
“你们怎么来了?”
“总要替这些孩子们做点什么,才能心安。”阿水娘一说起这个,眼睛就通红,“若不是你们,阿水也跟那些孩子一样了......”
倪芳芳突然想起惨死的风羽,鼻头发酸,险些掉下泪来。拉着母女二人往里面去:“如今直使衙门除了地牢的犯人,和一个烧水做饭的婆子,就再没有别人了。绣使都被驱逐出去。你们来了正好。”
“阿水说桑大夫用蚕丝线,我就特地弄了些针线来,替你们穿针引线也行。”阿水她娘吸了吸鼻子,拍了拍怀中包袱,“我还让阿水他爹给你们做了点饼子和饮子,一会就送过来。”
三人正说着,听见又有人喊:“等等我!”
倪芳芳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荼色锦袍的姑娘,戴着幂笠从雪地里跑了过来:“倪姑娘,我也来帮忙。”
倪芳芳正要问是谁,候在衙门外的人抢先嚷了起来:“别又是男人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