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映兰气得笑了:“真相究竟怎样已经不重要了!今日朝会上,太妃被群臣逼问,已是自身难保!你明日若胡乱搪塞,那些人必然跳出来会把你撕碎!”
“听我的,去江州,剩下的我来周旋!”他再次拉着桑落要往车上走,却被风静手中长剑拦住了去路。
忽地,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
一骑黑马冲破暮色,马背上是一个身着胄服的年轻人。他身后跟着几辆不起眼的马车。急急切切地从夜幕中奔来。
桑落定睛一看。原来是邬宇。
邬宇纵马到了侧门前,翻身下马,身后马车也停了下来,马车上下来七八个蒙面女子,甚至还有一个蒙面的女娃娃。
“桑大夫!”邬宇看了一眼顾映兰,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递给桑落。
桑落指尖微颤,撕开信封。
“桑大夫莫嫌人手粗笨,只管差遣,她们胆气足。”
熟悉的、带着点慵懒劲的字迹跃然纸上。
还能有谁?
落款的时日,正是颜如玉入宫之日。
原来那一日,他就算到了会有今日,也算到了她很可能会孤军奋战,所以那几个时辰,颜如玉是在替她绸缪!
桑落捏着信纸的手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顾大人,你问过我,他有什么好?”
她将信递给了顾映兰,目光越过他焦灼的脸,投向沉沉暮色,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
“你看,他永远不会让我撤退、躲避,倘若我的鞭子不够长,他会替我找一柄长的。倘若我的刀子不够锋利,他会亲自替我磨刀,我若杀人未遂,他一定替我补上一拳。”
“你呢?顾大人。”桑落收回视线,看向顾映兰,“整件事的症结根本不在我,而你只想着将我支走。我走了,这些枉死的姑娘就能得到全尸?我走了,太妃就能安然?”
顾映兰如遭重击,僵在原地。
“桑落,我并非短视之人,我只是——”
他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心底的苦涩,怎么也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