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他的心里有鬼。
“我劝你还是讲实话,不然我随便一个电话,你可能就要吃苦头了。”
梶原千春从手包中摸出一盒香烟,给程副科长递了一根,自己点燃一根。
青灰色烟雾从朱唇逸出,漫过那双微垂的凤眼。
她忽然抬眼,吐出的烟圈在两人之间裂成细丝,程副科长喉结滚动着避开视线——那烟雾里的眸光像淬过冰的刀刃,正一寸寸剜开他西装下的冷汗。
梶原千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动作优雅得像在弹钢琴。
“程先生,”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低语,“你尽可以找人。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对你过去那些...精彩的故事感兴趣的。”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特别是你在特务处的那些同事们,对不对?”
程副科长的手指在茶杯上微微收紧,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好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也没关系。”梶原千春轻笑一声,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火星熄灭的瞬间,她的眼神骤然转冷,“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她站起身,风衣下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留下满室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和程副科长额头上细密的冷汗。
他的手指在桌下微微发抖,强撑着从西装内袋掏出皮夹,几张钞票被胡乱地按在桌上。
起身时,他的膝盖不慎撞到桌角,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梶原千春站在门口回眸,逆光中她的轮廓镀着一层金边,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程副科长整了整歪斜的领带,迈步时才发现自己的西装一角沾上了茶渍——就像他的人生,永远洗不干净了。
程副科长保持着三十余步的距离,像条被无形绳索拴住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