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文结束后,理智重新盖过冲动,她意识到自己其实不应该这么和温亦枫家长讲话。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覆水难收,江知遥只能假装淡定,厚着脸皮向对面的二位抛去期待的眼神。
温亦枫在她身旁哭得难以自抑,哭声也逐渐从哼哼唧唧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
他妈见状一脸嫌弃,他爸的眉头也皱成了八字形。在漫长的沉默中,江知遥仿佛听到他们在心里骂儿子“没出息”。
“看看,看看。”温竺山不耐烦地对着温亦枫指指点点,“他就这么一点出息,你让我怎么能同意你们年底之前就结婚?”
好像不太对。
江知遥歪了歪脑袋,困惑不已。
“啊?问题是他不是我,对吗?”
“妹妹啊,问题向来是他!虽然你把他吹得天花乱坠,但我的儿子我能不知道吗?从小到大遇到事情不是张嘴嚷嚷就是哭哭啼啼,你说我怎么能放心地把他交到你家大人手上呢?到时候因为情绪不稳定招人烦,说出去都是我们温家教育得差劲!”
“……”
收上门女婿之路上的绊脚石居然是赘婿本人,真是白瞎她的一番真情实感。
江知遥微微扶额,嘴角的笑容有些尴尬,“哈…哈哈…他一年里有叁百天都是这个样子,其实这也是一种情绪稳定……”
“妹妹你这个决定做得太草率太武断,这样子是不行的。我跟你说,如果你让他轻松得逞,以他的性格不知道要恃宠而骄到什么程度呢。所以你告诉我,你们家工厂过去的年收入有多少?利润又有多少?我必须给他制定一个计划目标!”
告诉他,他不就知道从王老登那里买的壶根本不值那个价了吗?
江知遥的脑筋飞快打转,片刻她保留了一部分商业机密,说了个笼统大概。
“这几年直播模式的冲击力太大,传统销售市场已经不如从前景气了。尤其是我家这种只在b端做高品质紫砂的,利润跟直播间一晚上卖好几千套的没法比,就这样还要为了保住生意选择薄利多销。去年做了将近一千万业绩,净利润也才十个点出头,今年更是一路亏损,所以情况属实不乐观。”
温竺山听罢疯狂盘着他那锃亮光头,内心的焦灼也明晃晃浮在了脸上。他昂着脑袋小声念叨起一些数字,随后一拍桌子,做出了一个影响他儿子未来与幸福的决定。
“他哪年帮你家年产值提升到两千万,并且把净利润控制在叁十五个点,哪年才有资格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