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别无选择。
降术师的路,本就是在刀尖上行走。
而这一次,他要赌的,是自己和那个孩子的未来。
……
腐木断裂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沃特森扶着斑驳的雕花铁门剧烈喘息,指缝间渗出的暗红血迹顺着鎏金藤蔓花纹蜿蜒而下。
方才还弥漫着玫瑰甜香的庄园,此刻腐臭气息翻涌,满地枯骨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安娜瘫坐在生锈的控制台前,焦黑的发丝像蛛网般炸开,指尖还残留着触电后的麻痹感。
她疯狂捶打着布满裂痕的机器,道:"不可能!明明就差最后一点……"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墙角堆叠的骷髅突然发出咔嗒轻响,气得她抬脚将那些骷髅踹烂。
就在这时,空气突然泛起涟漪,一道黑影自虚空中浮现。
小尸妖几乎是瞬间扑了过去,指甲死死揪住刘醒非的衣襟,眼眶里晃动着泪光:"你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
她哽咽着将脸埋进对方胸口,发间沾染的腐叶簌簌掉落。
刘醒非轻轻拨开她凌乱的发丝,指尖拂过她冰凉的脸颊,残留的余温在接触的瞬间化作暖意:"乖,一切已经解除了。"
他抬头望向摇摇欲坠的二层楼,破碎的玻璃镜面中倒映着庄园外的雨幕,那些曾经迷人的玫瑰藤蔓正在迅速枯萎,露出墙体下密密麻麻的死人残骸。
张雪宁倚着湿透的石墙轻笑出声,雨水顺着她精致的下颌滑落,在锁骨处汇聚成珠。
卡曼则用匕首挑开缠在腰间的荆棘,刀刃上残留的荧光绿黏液滋滋作响:"总算是活了下来了,相信我,这样的事我再也不想碰了。"
她抬头看向阴沉如墨的天空,远处传来闷雷滚动,仿佛在为这场荒诞的冒险画上句号。
众人踩着碎骨和枯叶往外走,安娜突然着指向天空。
乌云裂开缝隙,惨白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庄园中央的喷泉池——池底堆积的白骨上,一朵黑玫瑰正在缓缓绽放,花瓣上凝结的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
刘醒非握紧小尸妖的手,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