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吕布靴底裹着铁刺的战靴狠狠踹向劫掠卢府的部将,那人惨叫着飞出去,连带撞翻身后三名亲兵。方天画戟的红缨扫过众人头顶,惊起满地尘土:"都给老子滚!再敢擅自生事,提头来见!"他恶狠狠地啐了口血水,转身时金冠上的螭龙纹撞出清脆声响,"撤!"
王允长舒一口气,蟒袍下的双手却还在微微发抖。看着吕布率部远去的背影,他转头赔笑:"曹将军莫怪,奉先就是这暴脾气..."话音未落,曹操已躬身向卢婉行礼,余光瞥过满地狼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曹昂望着满地狼藉的卢府,目光落向鬓发凌乱的卢婉,沉声道:"师姐,长安即将易主,明日便随我父亲同往兖州吧。有曹家庇护,总好过在此担惊受怕。"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身后亲卫悄然握紧了腰间刀柄。
王允的蟒袍扫过碎裂的青瓷,脸上似笑非笑:"曹公子这话说得早了。"他捋着胡须瞥向天边翻涌的乌云,"西凉铁骑陈兵城外,马孟起为了卢姑娘,可是敢与天子当庭拔剑相向的。"话音未落,曹昂握剑的手骤然收紧——早年,他在卢府求学时,也知道马超与卢婉青梅竹马,互生情愫。
卢婉忽然屈膝行礼,发间玉簪跌落尘埃。她望着院外摇曳的火把,轻声道:"多谢师弟挂怀。只是..."话音顿住时,远处传来沉闷的战鼓声,震得廊下残灯微微晃动,"超哥若念着与家父的情谊,无论天涯何处,总能寻得一方安身之所。"她转身看向满地狼藉的祠堂,那里供奉着卢植的牌位,"乱世飘零久矣,能有片瓦遮头,便足矣。"
曹昂望着典韦手中滴血的双戟,又看向李通染血却仍紧握剑柄的手,胸中热血翻涌。方才混战中,典韦如铁塔般横冲直撞,双戟舞得虎虎生风,以一敌十仍面不改色;李通则稳守门户,剑招绵密如织,将卢家老小护得滴水不漏。这般悍勇忠义,正是父亲求贤若渴的良将!
他刚要开口相邀,却见曹操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并未多看两位战将一眼,只是沉着脸吩咐亲卫收拾残局。曹昂心痒难耐,趁父亲转身之际,快步上前低声道:“两位壮士如此神勇,可愿...?”
“俺不干!”典韦嗓门如雷,打断曹昂的话,粗大的手指抹了把脸上血污,“俺早就答应过小白脸子,哦不,马将军,这辈子都护着卢家!想让俺换主儿,除非俺这双戟先折了!”李通也抱拳行礼,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承蒙公子赏识,但我等深受马将军大恩,不敢有二心。”
曹昂望着二人坚定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长叹一声,解下腰间酒囊抛去:“好!是曹昂唐突了!他日若有难处,随时来寻我!”典韦接住酒囊仰头猛灌,抹着嘴大笑:“这还差不多!小娃娃,记得多备些好酒!”
夜色渐浅,天边泛起鱼肚白。曹操抬手挥退围聚的亲卫,靴底碾过满地碎瓷发出脆响。他转头看向曹昂,眉间仍凝着未散的愠色:"此番若非卢姑娘身份特殊,你可知要惹出多大祸事?"
曹昂却难掩眼中炽热,快步跟上父亲:"父亲!您没瞧见那典韦双戟舞得虎虎生风,以一敌十竟不落下风;李通虽说武艺不是太过超群,身负重伤死战不退,护着卢家老小滴水不漏!这般悍勇忠义的虎将,实在难得!"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比划着两人战斗时的模样,"若能将他们招致麾下,定能为我军添两员栋梁!"
曹操放缓脚步,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枝头寒鸦。良久,他忽而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儿子肩膀:"子修啊,强扭的瓜不甜。但这两人的名字,我记下了。"
清晨,长安还笼罩在薄雾之中,宛如一幅水墨未干的画,却被西凉军的铁甲寒光照得破碎。西凉军阵如黑云压城,已然进逼到城楼之下,马蹄声似闷雷,震得城墙都微微发颤。城上的将士寥寥无几,竟没有进行任何抵抗,长枪横七竖八地倒在女墙旁,军旗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偶尔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斑驳的破洞。
马超立于中军大帐之中,目光透过帐帘缝隙,凝视着城头飘摇的旌旗,沉声道:“看来这王允是真的准备献城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试探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局势。
李儒轻抚着下颌的山羊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说道:“由此可见,恐怕天子刘辩真的是已经死去。否则以王允那老狐狸的性格,断不会如此轻易妥协。”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这诡异平静背后的真相。
马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露出几分怅然若失,喃喃道:“他真是死了,就这般轻易的死去……我们积攒了这么久的满腔怒火,竟如打到了棉花上,无处发泄。”想到这些年来为了洗刷冤屈,无数西凉子弟抛头颅、洒热血,如今仇敌却这般轻易地没了性命,他心中满是不甘与失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