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踱步上前,眼神深邃如幽潭,沉声道:“话虽如此,君侯。这长安城局势复杂,吕布等人在城中势力盘根错节,依我看,不能轻易让他们逃脱。可分出一部分兵马,待和谈结束,他们撤退之时,进行追击。”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如重锤,敲在众人心中。
马超的眉峰陡然一凛,脑海中瞬间闪过那日在长安,吕布弯弓搭箭,三支利箭破空而来,深深扎进他肩头的画面。此刻,箭创处仿佛又隐隐作痛起来,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让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猛地握紧腰间佩剑,寒声道:“好!就依文和之计!”随即转头下令,“命甘宁、张辽、徐晃三将,挑选三万精锐西凉骑兵,埋伏在吕布军撤退的必经之路。告诉他们,此番定要给吕布来个狠的,让他为当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军令如山,很快,甘宁、张辽、徐晃三将点齐三万铁骑,如黑色的洪流悄然出发。他们沿着隐蔽的山间小道行进,马蹄都裹上了厚厚的棉布,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三万将士个个神色冷峻,弯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他们如同蛰伏的猛兽,只等猎物踏入陷阱的那一刻,便要给予致命一击。而长安城中,一场看似平静的和谈,实则暗藏杀机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
城门开合间
辰时的梆子声穿透薄雾,西凉军阵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战马嘶鸣。马超紧握马鞍的指节发白,青铜面具下的眼神愈发阴沉,望着紧闭的朱雀门,终于厉声喝道:"再传话!若三炷香内不开城门,便用投石机轰出个缺口!"传令兵的呼喊声在阵列间回荡,惊起城头几只寒鸦,扑棱棱飞向灰沉的天幕。
就在第三柱香即将燃尽时,"吱呀——"沉重的门轴转动声撕破死寂。朱雀门缓缓开启,木屑混着尘土簌簌落下,仿佛长安这座古城在痛苦呻吟。第一辆马车驶出时,车帘缝隙里露出官员惨白的脸,冠冕歪斜,蟒袍下摆沾满泥污,活像丧家之犬。紧接着,一辆接一辆的马车鱼贯而出,车轴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声,显然满载着金银细软。
吕布的并州狼骑列成方阵断后,铁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将士们攥紧长枪的手青筋暴起,刀锋斜指地面,如临大敌般缓缓移动。当他们与西凉军擦肩而过时,空气中仿佛凝结着实质化的火药味,连战马都小心翼翼地挪动蹄子,生怕引发冲突。
马超稳坐极光马,鎏金鞍辔随着战马的呼吸轻轻晃动。他冷眼扫过狼骑们鼓鼓囊囊的行囊——有人腰间缠着崭新的绫罗,有人甲胄下露出半截玉璧,显然都是劫掠所得。
街道两侧的民房门窗紧闭,却在缝隙间透出无数双眼睛。褴褛的百姓攥着拳头,有人默默流泪,有人咬牙切齿。当一名狼骑的马鞭不慎扫落老妇的菜篮时,压抑的啜泣声中突然爆发出怒吼:"还我粮食!"紧接着,瓦片、石块如雨点般砸向撤退的队伍。
"都给我老实待着!"吕布的副将暴喝一声,长枪横扫,木屑纷飞。马超却抬手制止了蠢蠢欲动的西凉军,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他知道,更狠的报复还在后头——此刻放这些恶狼出城,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等他们踏入埋伏圈时,再将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随着最后一辆满载家眷的马车轱辘辘驶出城门,尘土飞扬间,吕布一夹赤兔马,率领高顺、张辽等部将簇拥着两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而出。当先一辆马车垂着素白帷幔,隐隐透出冰寒气息,另一辆则绣着蟒纹,车辕上站着神情冷峻的曹操,身旁曹仁按剑而立,曹昂则紧握佩剑,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并州狼骑如黑色潮水般涌来,迅速在马车周围列成防御阵型,方天画戟与长枪如林,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吕布勒住缰绳,金冠上的螭龙纹微微晃动,他斜睨着西凉军阵列,喉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忽听蟒纹马车中传来苍老咳嗽声,王允掀开帘子探出身来,蟒袍虽染尘土,神态却依旧倨傲。他抬手示意,一名亲兵立即扯开嗓子喊道:“威侯!如今长安已悉数让出,大行皇帝灵柩在此,还请马将军前来一叙!”
话音未落,西凉军阵中响起马蹄声。马超身披玄甲,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单骑缓缓驶出。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掠过吕布,最终停在那辆素白马车之上。想到刘辩生前种种恶行,他的手不自觉地按上腰中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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