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皇帝没有明说,但“凌霄殿”三个字,已足够让他明白这趟差事指向何方,是何等的凶险。
他重重叩首,额头触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臣,万死不辞!若泄一字,请皇上诛臣九族!”
朱祁镇盯着他看了良久,才缓缓靠回椅背,挥了挥手:“去吧,用你的人,盯着尚膳监,特别是负责太后药膳的……所有经手之物,给朕查个底调,有任何蛛丝马迹,即刻密报。”
“臣遵旨!”徐恭再叩首,起身时动作依旧敏捷,但肩膀似乎沉重了几分,迅速退入暖阁的阴影之中,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暖阁内又恢复了平静。
朱祁镇的目光落回那份名单,官员任免”朱祁镇低声自语。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落子。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平静无波。
朝堂之上,皇帝对诸般朝政展现出的雷厉风行和赏罚分明,赢得了不少务实官员的赞誉,年轻的帝王似乎正全力专注于国计民生,龙椅上的身影日渐沉稳威严。
然而,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暗流汹涌。
徐恭精心挑选的几名绝对心腹,都是家世清白、与朝中各派毫无瓜葛的孤臣,或是受过皇帝大恩的死士。
他们像幽灵一样活动着。
王德禄在皇宫内的住处被秘密而彻底地搜查了数遍,几乎掘地三尺。
最终,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窖暗格里,徐恭发现了一小叠泛黄的信笺。
上面的字迹被刻意扭曲的书写,难以辨认,但其中几张反复提及“安神”、“静养”、“勿扰太后清修”等字眼,落款处隐隐残留着一点特殊的印泥痕迹,图案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内廷特有的沉香气味。
这些碎片,像散落的珠子,被徐恭小心翼翼地收起,串联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条线也悄然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