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问得好,问得太好了,不愧是朕的儿子!”朱祁镇一把将朱见沥抱了起来,举得高高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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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儿,你想要什么奖赏?只管和父皇说!”朱祁镇高兴道。
朱见沥歪着头,看了看他的父皇,想了想道:“父皇,我想……嗯,我想明天不要有人来叫我起床。”
“哦?为何啊?”朱祁镇有些纳闷。
“每天寅时一到,母后就让人来叫我起床,我都睡不醒呢,就要爬起来去文华殿读书……”朱见沥越说声音越小,心里发虚。
朱祁镇闻言一滞,看着儿子可怜巴巴带着乞求的神色,叹息一声,其实他心里也非常痛恨这种所谓闻鸡起舞的教育方式,一个七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凌晨三四点钟就要被叫起来学习,简直是非人的待遇!
于是笑道:“壮儿,你想饱饱的睡一觉?”
朱见沥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父皇准了。”说罢,转身对一旁的太监吩咐道:“去告诉翰林院那几个学士,以后每天辰时再到文华殿教吴王读书。”
说着,又对侯宝道:“去告诉皇后一声,就说这是朕说的。”
侯宝应声,伸手将朱见沥小心的抱了过来。
他转向胡滢,笑了笑道:“胡卿,听见了吗?连七岁的稚童都明白的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乃大明天子,是天下万民之主,乌斯藏,怎能有如此多的‘王’?!”
胡滢被皇帝的气势和吴王那句石破天惊的话震得心神激荡,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躬身道:“陛下圣明,吴王殿下天资聪颖,实乃社稷之福!然……乌斯藏情形特殊,自太祖皇帝以来,便行羁縻之策,册封诸王及法王,使其各自为政,互相牵制,而尊奉大明为共主,岁贡不绝。此乃因地制宜,以安其心……”
“因地制宜?”朱祁镇脸上的笑意没了,只剩下冷峻:“胡卿,你熟读史书,当知羁縻之策,不过权宜之计!前元如何控制吐蕃的?靠的是帝师、宣政院!是实实在在的驻军和流官!
羁縻羁縻,羁得住一时,能羁得住百年、千年吗?帕木竹巴与藏巴汗,表面尊奉朝廷,实则互相攻伐,争夺土地属民。
三大法王、五大教王,各自坐拥僧兵信众,俨然一方诸侯!
他们今日能联合起来朝贡,焉知他日不会联合起来对抗朝廷?靠几封敕书、几件赏赐维持的‘归附’,根基何在?!”
说着,他再次指着奏折:“他们这次来,声势浩大,贡献丰厚,看似恭敬无比。可这背后呢?是真心归化,还是借朝廷之名,行壮大自身、压制对手之实?他们尊朕为‘文殊皇帝转世’,不过是给朕披上一层神佛的外衣,方便他们在世俗权力上继续做他们的‘土皇帝’!壮儿一句话问到了根子上——朕既然是天下唯一的皇帝,乌斯藏就不该再有这么多王!朕要的,是如北庭都护府之于漠北一般,是实实在在的‘明定朔漠’!是朝廷的政令能通达雪域每一个角落!是乌斯藏的僧俗百姓,只知有大明天子,不知有帕竹王、藏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