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凌晨时分,陈默突然指着前方。
山腰处,一座破败的寺庙轮廓隐约可见。林雨晴几乎要哭出来——终于到了!
寺庙比渔屋好不了多少,但位置隐蔽,四周树木环绕。正殿屋顶塌了一半,但侧殿还算完整。林雨晴清扫出一块地方,铺上干草,扶陈默躺下。
"这里...有暗格..."陈默指着佛龛下方。
林雨晴按他说的摸索,果然找到一个小空间,里面有几盒火柴、半截蜡烛和一小袋发霉的米。最珍贵的是半瓶烧酒——完美的消毒剂!
"你们准备得很周到。"林雨晴感叹。
"狡兔...三窟..."陈默疲惫地闭上眼睛。
林雨晴点燃蜡烛,用烧酒给陈默的伤口消毒。他疼得冷汗直流,但一声不吭。处理完伤口,林雨晴煮了米粥,两人分食后沉沉睡去。
林雨晴被一阵呻吟声惊醒。晨光透过破窗照进来,陈默在草铺上辗转反侧,显然伤口又疼了。她赶紧检查敷料,还好没有感染的迹象。
"忍一忍,我换药。"她轻声说,动作尽量轻柔。
陈默咬牙点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换完药,林雨晴煮了最后一撮米,加入昨天剩下的野菜。
"你以前...是学医的?"陈默突然问。
"嗯,医学院大三。"林雨晴搅动着粥,"如果不是穿越,明年就该实习了。"
"大三...你多大?"
"二十一。"林雨晴苦笑,"在我那个时代,还是被父母当孩子的年龄。"
陈默若有所思:"我二十一岁时...已经杀过七个日本兵了。"
林雨晴手一抖,粥差点洒出来。她抬头看向陈默,他眼神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普通事实。
"你...怎么加入抵抗组织的?"她小心地问。
陈默沉默片刻,望向破损的佛像:"我父亲是大学教授,南京的。三五年被捕,死在狱中。母亲...在疏散途中被飞机扫射..."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回家时...只剩半截身子..."
林雨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历史书上冷冰冰的死亡数字,此刻化作了眼前人眼中深不见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