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爹娘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家孩子,何其幸之,家有嘉木,何其幸之,家有宝玉。
麻子他爹有种想去祖坟上烧香的冲动。
一早起来,麻子他爹喊上本家兄弟坐船去临河镇“赶集”,实际是采购物资去了。
想着趁事一回,索性买口大铁锅,以后就存放在水磨坊的库房,谁家置办大事能用得上,省的届时来回求人借大锅。
能令几十口人吃碗的大铁锅可不便宜,核算起来可不是铁价倒像是铜价,毕竟那么大的铁锅光铁料都耗费不少,还不能有沙窝空眼儿,还得经久耐用,不易锈蚀,所用的铁料都得是好铁,再加上人工柴薪。
所以说几十斤的铁锅花十多斤的铜板一点都不夸张。
比起麻子他爹,麻子的叔伯心情更紧张。
常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汉怀里骤然塞着十几张十两银子的银票,搁谁谁都紧张兮兮的。
依着麻子他本家大伯的意思是到镇上先去找麻子他哥白蛋儿,白蛋儿是张白的乳名,村里数叔伯叫惯口了,即使现在张白已经是镖局的账房二先生了,在镇上多少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麻子他爹去镇上时脸色没多紧张,因为昨晚已经紧张过了,当他的好二麻摸出一沓子花花绿绿的银票后,当时他突然觉得人生不应该简简单单浑浑噩噩地度过。
整整一千两银子啊,他激动了彻夜难眠,大清早被管家婆“抢”走六百两银票。但四百两银票在手,顿生一股天下我有的豪迈来。
遵着鸡蛋不能放一个篮的至理,四个老爷们将四百两银票均分,一人揣怀里一百两,虽然略质地略硬的纸质银票贴肉放时有些刺挠,但无人吭气。
走路时的腰杆子怎地都弯不下去,哦,原来是银票太硬了,影响得腰杆子也硬挺。
离好侄儿的庆“功名”宴虽然还有七八天儿,但叔伯们心里干劲儿十足,准备着在镇上好好逛逛,食材要早早挑选,戏班子要早早谈洽,戏台子干脆搭个永久的,哪件事儿不得好好忙?若不是麻子一心拦着,他们才将重修大修祖坟的念头压下。
不得不说,一千两银子,瞬间把麻子他爹娘的心气儿拔高,以后再也不嫌弃踏浪那獒犬吃得好吃得多了。
老天爷啊,搁村里谁家养的狗子三顿两顿饭得有肉,尤老爷子把狗扔回家里的那几天,麻子他娘不止一次起了“丢狗”的念头,就这踏浪还没事儿去廖大夫家“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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