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我,视线仍垂在身前。我仓促收回目光,说了声“弄好了”就匆匆错身而过。他没有停留,背对着我朝楼下走去了。
楼道清旷,我立在最后一级阶梯,回头看他背影消失,良久以后,才收回视线。
……
夏日悠长,我们继续相敬如宾。
就算偶尔碰面,也总是不着痕迹移开目光。
准确来讲,是他不着痕迹从我身上移开目光。
我原先不以为意,只当他个性使然,直至那天在厨房研究烘焙,我踮脚去够放置橱柜内里的锡纸,他从我身后探手,将锡纸卷拿出,我侧头欲对他道谢,却发现他目光凝在我胸前。
才终于意识到,弟弟也是男人。
“……谢谢你。”
我轻声说,抬手将发丝捋至胸前,他很快回避视线,将锡纸放落台面,一句话未说就转身离开。
经过冰箱时,顺手从里面捞出一瓶冷饮。
脚步声远,我抚臂倚着台面,盯着他身影离去,轻轻叹了口气。
以后还是不要穿吊带了。
……
就这样静无波澜过了一个月。
八月初的某天晚上,妈妈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存在,和我大吵一架。
我知道她积怨已久。一开始,她并不同意我住进她家,是我死乞白赖、百般恳求,她才勉强答应。她不喜欢我爸,连带着也不喜欢我,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我还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