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被水波荡远,又被溽热的风送回来?,只是打桥上路过,
春鈤
听?着都叫人口中生津。
金梁桥上,宁奕正跟头犟驴较劲。
这?畜生是孟三家的, 油亮的皮毛下裹着副倔骨头,不让骑, 爬一次驴背甩一次,两个少年衣衫都汗透了。
“就该牵去马行街卖了!”宁奕抹了把额汗, 手攥得缰绳气得直颤。那驴倒神气,昂着脑袋嚼柳条,压根不拿正眼看人,甚至还放了一串响屁。
孟三无奈地苦笑道:“我爹说了, 这?驴脾性太?坏,卖也卖不上价钱,算是砸手里?了。”
“骂也骂不过, 打也打不过,它不是驴它是我祖宗!”宁奕气呼呼地瞪了那昂首挺胸、神气活现?的驴一眼,“这?么多驴, 你爹咋就偏偏挑中它了?”
“那天我爹喝醉了, 被卖驴的给忽悠着买了。”孟三挠挠头说道。
宁奕无力地摆摆手:“罢了罢了,快到了。往后可再?也不找你这?驴当脚力了,还不如自个儿走路呢。”
孟三也好奇地问:“你才刚被冯先生放出来?, 这?么着急又翻墙跑出来?干啥?还非得拉上我……”
“没法子呀,尚岸病了在家歇着,谢九又不知道咋回事?,也不在书院,我除了你还能找谁?”
宁奕满肚子委屈。前几日他?瞧见谢祁在画虾,就猜到沈记肯定?新上了菜,他?当天夜里?就想翻墙出去,谁知道刚走到一半就碰上冯先生,被抓去帮忙誊抄他?编撰的书,没想到一抄就是五日,眼睛一睁开就趴在桌上奋笔疾书,他?这?命苦啊!
好不容易抄完了,他?揉着抄书抄得酸痛的手腕回学舍一看,除了孟三在摇头晃脑背书,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孟三哦了一声。他?除了知道尚岸生病没来?,也不清楚谢祁去哪儿了,只听?人说好像有个杂役来?找他?,之后就再?没见人回来?。他?也记不太?清了,那会儿他?文思泉涌,忙着写昨日留的课业呢。
宁奕回来?一见大伙儿都不在,他?逃学逃得更理所?当然了!还想起孟三有头驴子,骑驴进城想必能快不少,便也把他?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