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沸腾如熔炉。百里天命被铁链拽入漩涡中心,眼前浮现初代记忆:药王谷根本没有噬魂藤,那年他撞见的是天机阁主在种轮回蛊。红绳染着沈希初的心头血,南宫玥原是蛊虫本体修炼成形。
沈希初忽然在炙焰中完整。她赤足踩上青龙碑顶,冰魄剑映出万年前景象——彼时她是守阵仙子,他是阵眼青龙。哪有什么叛逃与追捕,不过是她偷折逆鳞为他重塑肉身时,撞破了师门活祭青龙的秘事。
"二十八星宿缺了角宿。"她剑指坍塌的青铜门,"所以需要慕容家造炉鼎。"瀑布般的青丝寸寸成雪,海面浮现巨大星图,"慕容玥本该这世觉醒,却被你提前抽走情魄..."
话音未落,南宫玥残魂突然凝剑刺来。沈希初不躲不避,任剑锋穿透胸膛拽住百里天命:"看清楚,你护了七世的是什么!"血珠溅入少年龙瞳,映出慕容玥魂体内蠕动的蛊虫——那是天机阁最毒的傀儡蛊。
青龙碑齐齐哀鸣。百里天命徒手撕开星图缺口,裂缝中伸出三千道带刺的寒冰锁链。沈希初元神在锁链缠绕下急速衰老,却将冰魄剑塞进他手里:"杀了我才能破..."
慕容玥的蛊剑贯穿两人胸膛,傀儡师尖笑穿透海浪。百里天命突然抓住沈希初的手刺入自己丹田,碎裂的龙元化作金雾淹没星图:"轮回的终章该由我们书写。"
青铜门碎屑在狂风中重组,现出天机阁主真容。这须发皆白的老者额间,赫然嵌着半片青龙逆鳞。沈希初突然挣脱轮回锁结成往生印,十二道水龙卷拔地而起:"师尊可知我最擅长的从来不是冰魄诀?"
她发间忽现万年前那支冰晶步摇。百里天命龙鳞尽碎时,终于看清步摇上的刻字——那是他与她的结缘信物,却被篡改成三百年前所刻。记忆枷锁尽碎,他咆哮着撞向天机阁主怀中自爆,冲击波却停滞在海天之间。
慕容玥举着星盘跪在虚空:"两位主人,该用膳了。"她熟悉的药香里渗着蛊虫腥气,指尖延伸的傀儡线缠满青龙碑。沈希初的冰魄剑在此刻碎裂,万千冰晶折射出海底真相——三百座青龙碑拱卫的,竟是口锁着他们交缠骸骨的青铜棺。
百里天命突然握住沈希初的手蘸血画符。断成两截的红绳金芒大盛,慕容玥魂体里的傀儡蛊尖叫着自焚。天机阁主暴怒的威压震碎三根龙角,却挡不住少年龙爪刺入逆鳞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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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来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沈希初召出涅盘真火钻入缺口,老者面皮在烈焰中片片剥落,露出的竟是初代青龙的脸——三百年前平叛的"英雄"。
飓风骤歇时,海面悬着一龙一凤两道虚影。沈希初肉身尽毁,元神托着半片逆鳞:"我以涅盘火种卷入轮回,你可愿..."话未说完,百里天命已吞下逆鳞跃入星图缺口:"这次刘海要一起走。"
慕容玥在灵光消散前捏碎星盘。万道蛊虫裹着天机阁主残躯凝聚成新躯壳,却在触及金光的刹那灰飞烟灭。深海重归寂静,唯有青铜棺上新刻并蒂莲微微发烫。
三百六十五年后,药王谷新生弟子采药时发现岩洞奇景:玄冰封着的少年锦衣玉冠,怀中抱剑锈迹斑斑。有人擦拭剑身,冰晶步摇的纹路逐渐显露。东南方忽来暴雨,紫竹林簌簌作响间,似有青衫龙影掠空而过。
沈希初的冰魄剑坠入寒潭时,百里天命听见脊骨碎裂的脆响。九条盘踞在气海深处的红尘真龙突然暴动,其中一条赤鳞龙影逆冲经脉,龙角刺穿他天灵盖的瞬间,三百里紫竹林无风自燃。
"希初——!"
嘶吼震落檐上积雪,百里天命七窍喷出龙形金焰。那条赤龙自百会穴灌入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经脉如熔岩重塑。他踉跄着抱起沈希初逐渐冰冷的躯体,发现少女眉心冰纹正化作赤金龙鳞,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爬满自己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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