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唐使带回的铜铃就挂在殿角,铃舌已被换成铁制的,摇动时发出的不再是清越的共鸣,而是类似战鼓的沉闷声响。
负责观测星象的阴阳师跪奏:“长安的光网在向虾夷地延伸,若不抢先占据北海道,我邦的‘神国频率’将被同化。”
朱五六很快收到了百济的急报。信使的羊皮信上,稻穗的光纹正以诡异的角度弯折,原本“民以食为天”的波动里,硬生生挤入了“天皇恩赐”的假名。
更令人心惊的是,济州岛上的渔民发现,他们祭祀海神的木牌上,“风平浪静”的汉字旁,竟被凿刻上了“大八洲守护神”的神号,两种文字的光纹碰撞处,海水正泛起墨色的泡沫。
“共振不是嫁接,是共生。”朱五六将竹笛抵在城墙上,笛音穿过渭水,顺着漕运的商船向东海蔓延。
那些挂着“互通有无”铜铃的货船突然调转航向,在海州湾组成一道光墙——瓷瓶里封存的长安市井频率此刻全部苏醒,面摊的太极面团转出柔和的光晕,将扶桑楼船的“拓土”光纹轻轻托起,却不使其崩裂。
扶桑的楼船甲板上,武士们正将唐式的弩箭装上和弓。他们学长安的技法锻造箭簇,却在箭杆上刻满“武运长久”的咒符。
当第一支箭射向海州湾的光墙时,箭簇突然在半空停住,箭杆上的咒符与瓷瓶里“止戈”的光纹相遇,竟化作漫天樱花——那是被强行扭曲的共振在反噬,每片花瓣都带着撕裂的微光。
孝德天皇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时,手中的八咫镜突然炸裂。镜面碎片上,本应映出天照大神的虚影,此刻却浮现出百济农民的脸,他们正用锄头在稻田里划出“和”字,与长安的“丰”字光纹渐渐重合。阴阳师大骇。
“陛下,他们的共振在自愈!”
朱五六站在海州的灯塔上,玄铁令牌显示,西域的商队已抵达波斯湾。
那些“共振瓷瓶”在巴格达集市上开启时,不仅没有被大食的“真主”频率排斥,反而让当地的铜器匠人在铸造时,自发在器皿底部刻上了“同”字。
此刻,这些来自西方的共振正顺着陆上丝绸之路向东回流,与东海的光墙形成合围之势。
扶桑的楼船开始后退。不是因为畏惧,而是船上的樱花木纹在哭泣——那些被强制浸染的“征服”频率,正被长安的“共生”光纹一点点抚平。
有艘楼船的桅杆突然发出断裂般的脆响,原本刻着“天皇御驾”的地方,竟渗出“友邦”的青光,那是船匠偷偷嵌入的长安竹丝在起作用。
当最后一缕樱花熏香飘离海州湾时,朱五六的笛音恰好落在“和”字上。玄铁令牌的星图里,东海的光网节点重新变得圆润,那些被撕扯的光丝正以百济的稻田为中心,编织出更细密的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