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早饭,张花把每天下午,公公喝了一半,留下另一半的药,热过后端给婆婆,且告知婆婆,早饭已做好。婆婆接过药碗,给老伴端在炕前,说道:“你赶紧趁热把药喝了,让病尽快好起来,家里啥事都靠着你去干。我去叫你那个不挣气的儿子吃饭,他不叫,就不知道起来吃饭。”李梅花每天叫儿子起来吃饭,就像安排在课表上的课程,要准时准点的去办,想让他自己起来,那恐怕要等到吃中午饭了,她怕饿着儿子,必须叫他起来吃早饭。
李梅花来到儿子住的房子,撩起被子,将儿子扶着坐起,喊道:“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你还不起来?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什么时候不要让我每天来叫你起来?人家孩子,在你这个年龄,都能替父母操心干活了,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李梅花对儿子也有着一肚子的怨气,子不成才让她干着急。
在山里,像金豆这十四五岁的孩子,早就跟着父亲身后干活了。乡里没有学堂,他们也没钱去城里上学,只能跟着大人们一起干活。
而金豆就是啥都不干,整天吃着闲饭。九先生也曾硬性把金豆拉到前边铺子,让站柜台卖东西,可金豆就像有睡不完的觉,趴在前边桌子上,睡着就叫他不醒。张花看着生气,嫌他碍眼,又拉回去让睡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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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先生又让金豆跟着大奎去上地头干活,金豆索性躺在地上睡觉,大奎管不了,也就不管他,让他去睡。被前去查看的李梅花看见,心疼孩子,怕他睡在地上受凉。不单气自己的孩子不争气,还把大奎捎带的骂了一番,说他瞎了心眼,让自己孩子睡在地上都不管,身体受了凉怎么办?随后将金豆拉回去,又给大奎装了一肚子气,没有办法,后来就索性让金豆睡够了再起来。
金豆光屁股坐着,揉着眼睛,睡意未尽,嚷嚷道:“叫我能干啥?我觉没睡够,我不想吃饭。”说着倒头又睡。
李梅花又一次将儿子扶起说:“我娃乖,起来吃早饭。一家人都等着你吃饭,你起来把肚子吃饱了,再睡也行。”李梅花哄着儿子,她也知道,这儿子一旦醒来,就知道贪玩,那是不会再睡觉的。她拿起衣服就帮着儿子穿衣服,尽管儿子很顽皮,她很生气,但她从来都舍不得打儿子一把。李梅花硬性拉着金豆,把衣服给穿上,金豆依然来回胡扭,不予配合。李梅花耐心的拉着金豆,直到把碗给到孩子手里,看着他吃饭才放心。
一连吃了几天药,九先生的病还是不见好。李梅花有点着急,带着怨气的说道:“你说你是个啥大夫,就会给人家看病,自己病都看不了?不知道整天咋糊弄人呢?吃药就像吃在石头上,没有一点效果。”
九先生没好气的说:“你没听人说吗?医不自治,我又不是神仙。”实际上,九先生心里明白,这草药,每种药都是毒药,用过头了,对身体不好。所以,下药量上,就有所顾忌。加之年龄大了,对药的吸收,也没年轻人好,病好起来就慢了许多。
半个月过去了,九先生依然没有好转,药房好多药没了,柜台上的好多货也卖空了,需要采购,九先生去不了,这事就在半道上停了下来。
九先生思前想后没有辙,就让老婆把儿媳张花叫来。他靠在铺盖卷上,慢腾腾的对张花说:“我现在有病,跑不动了,出门采购药及货物,就只能靠你了。还有这以后卖粮以及其他事,都得需你亲自去,往后你就把金豆领上,让他也熟悉熟悉门路,给你帮忙,要让他学着做事,这样荒误下去,也不是个事。我和你妈也管不了你们一辈子,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你看眼前,我这身板就挺不住了。”金豆指望不住,老伴也是嘴劲大,实际事情也靠不住,九先生就想让儿媳妇接过家庭这个担子。
真是: 掌柜得病家瘫痪,强推儿媳走在前。
弱肩必须挑重担,无人替代无人换。
张花愣愣的说:“我去行吗?这金豆能帮什么忙?我看他是越帮越忙。”在张花看来,自己没有出过门,更没去采购过东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加上金豆不听话又淘气,自己怎么能办成事?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对金豆更是失望。就连李梅花听见掌柜的说的话,也是瞪大眼睛看着老伴,这老伴是得病得傻了吧?怎么能让儿媳抛头露面?她能扛得起来这个重任吗?碍于九先生家法严,又在病中,自己不敢当面顶撞。
九先生却说道:“万事开头难,我老了,这些事,迟早你和金豆都要接过去,趁我还有一口气,给你们指指道,路还要你们自己来走。你看我病了,眼前这事就走不动了。”
张花没了主意,这金豆指望不上,自己又是一个女人家,心里没个谱。就说道:“我一个女人家,和外边的男人怎么打交道?这金豆已经十五岁了,该让他担起家了。”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想,金豆还是一身孩子气,没有正性,说了也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