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岚刚走到巨树的根部,藤蔓突然暴起,无数根碧绿色的扼生丝从藤芯里窜出来,像毒蛇般缠向他的手腕。林莽深处传来影阁阁主的声音,带着雨林的潮湿,又混着腐叶的霉味:“放弃所有新生,不好吗?”扼生丝突然松开,在他面前组成面藤镜,里面映着无数枯滞的“安稳”——张楚岚不用再费心育苗,冯宝宝不用再费力栽种,王也不用再苦心智算生长,小疙瘩不用再死等幼苗长高,“你看,这样就不会有失望,不会有辛劳,不会有成长夭折的痛,像段腐朽的树桩,不用为谁抽芽,永远不用生长,难道不好吗?”
张楚岚的砍刀停在半空,观测者印记让他看清了藤镜里的破绽:那些“安稳”的画面都是死的——没有他培育成功后的畅快,没有冯宝宝看到幼苗破土时的平静,没有王也算准生长周期后的释然,没有小疙瘩看到树苗长高时的雀跃,没有所有带着成长却蓬勃的新生,像片没有鸟鸣的雨林,死寂却无生机,“好是好,可惜没了长。”他的金光咒化作灼热的光,注入扼生丝组成的藤镜,“我爷爷说,人这辈子就像雨林的树,得有往上长的劲才活得出高度,要是连抽芽的勇气都没了,跟段烂在地里的朽木有啥区别?”他看向巨树旁的冯宝宝,她正用斩魄刀斩断缠向苗农的扼生丝,记忆纹路在瘴气里泛着清亮的光,“你看宝儿姐,她记不清新生的道理,却总在幼苗快枯时多浇勺水;王道长看着闲散,却比谁都懂‘十年树木’的理;小疙瘩怕树苗长不高,却总在夜里起来看露水;就连赵归真那老小子,总骂成长是折腾,却在每次育苗都先松三遍土——这些盼着长高的劲,才是‘本相’该有的长,没了新生的成长,跟沉墟城的雕像有啥区别?”
藤镜在金光中碎裂,无数藤屑飞溅开来,露出下面真实的新生——苗农突然从泥里扶起幼苗,用竹片小心支撑,说“这是雨林的苗”;郎中把药苗从沼泽捞出来,用腐叶裹住根须,说“栽深点就能活”;影阁阁主在某个平行宇宙里,看着枯滞的“安稳”突然停手,藤镜里闪过她小时候跟着阿婆种药的画面,她捏着阿婆递来的药籽,埋进松软的土里,阿婆说“这是土里的劲,也是苗的命,更是活人的盼”。影阁阁主的虚影在忆林核里发出巨树倾倒的巨响,碧绿色的义眼里流出带着汁液的泪:“为什么你们总要抱着会夭折的新生?难道枯滞的安稳,真的比不上成长的辛劳吗?”
小疙瘩抱着守林兽跑过来,树懒突然朝着忆林核喷出团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扼生丝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丝里的生扼开始消退,露出下面真实的成长——苗农在苗圃里搭起新的遮阳棚,说“这样苗长得快”;郎中把药苗种进新翻的土地,说“来年就能收药了”;被生扼的人们纷纷拿起工具,有人给幼苗施肥,有人为小树修枝:“守林兽说,有新生的才是活的。”他的掌心印记亮得像个小太阳,“就像这雨林,哪怕藤蔓再密,只要还有种子在发芽,就总有参天的那天,要是怕夭折就不种,哪有‘独木成林’的奇迹?成长的辛劳,才更让人活得有奔头,像这野果,熟了才更甜。”
王也的四盘残片突然组成个“生”字卦,银色的气流顺着扼生丝注入忆林核,碧绿色的林核表面开始融化,露出里面透明的光——那是所有被扼杀的“本相”精华,不再是枯滞的朽木,而是片繁茂的苗圃,每株幼苗都透着成长的生机:“风后奇门·抽芽!”他的声音带着穿透雨林的力量,“枯滞的安稳是烂在根的树,成长的辛劳是破土的苗,苗再小,也比烂树有希望。”
冯宝宝的记忆纹路顺着银网钻进林莽,将所有藤蔓里的“本相”轻轻托起,那些被生扼的人开始清醒,苗农重新翻整土地,说“得让幼苗有好根”;猎人把幼兽从陷阱抱出来,说“长大了能护林”;被扼生丝缠过的人们互相笑着,有人说“还是看着苗长高踏实”,有人说“来年准是好收成”,号子声混着鸟鸣,像首湿热却昂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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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归真扛着把斧头从林莽里钻出来,脸上沾着树汁:“他娘的!这林核聚变得真及时!快来尝尝这竹筒饭,赵工说这饭能催劲,比啥成长课都管用!”
小疙瘩抱着守林兽坐在巨树下,树懒的尾巴垂着,树影映着所有被守护过的土地:“楚哥哥,守林兽说这雨林会记住所有的新生,苗农的苗,郎中的药,猎人的兽,孩童的树,混在一起才是南疆的魂,就像这酸笋鸡,酸、鲜、辣、香凑齐了才够味。”
冯宝宝的竹篮里还剩几株药苗,她递过一株给张楚岚,药苗的清香混着泥土气,在指尖散开。观测者印记在胸口轻轻发烫,不是预警,是与这片苏醒雨林的共鸣。张楚岚望着林莽旧址上冒出的新芽,看着村民们在林间忙碌的身影,看着阳光穿透树冠洒下光斑的模样,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追求枯滞的“安稳”,而是在成长的辛劳里,把每份新生都育成雨林的树——像这南疆的雨林,容得下育苗的执着,也容得下采药的细致,让每种成长都能在沃土中扎根,在雨露中拔节;像这藤蔓的缠绕,看似阻碍,却藏着生生不息的竞争,把所有的辛劳,都酿成生活的甜。
冯宝宝突然指着天边的候鸟,鸟群在雨林上空盘旋,翅膀下裹着无数光点:“张楚岚,你看,像不像所有找回的新生在飞翔?”
张楚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鸟群里的光点在跳跃,那是从沉墟城到南疆雨林,所有被唤醒的“本相”在蓬勃生长。他握紧冯宝宝的手,掌心的观测者印记与她的记忆纹路完美契合,像两棵在雨林里依偎的树,根在地下相握,冠在风中相依,一起经历育苗的艰辛,一起迎接成长的喜悦。
远处的村寨传来王也的喊声:“都来喝米酒了!再磨蹭酒就酸了!”小疙瘩第一个蹦起来,抱着守林兽往寨子里跑,树懒的爪子勾着他的衣角,像无数个新生的“本相”,在生活的雨林里轻快穿行。赵归真拎着个酒坛跟在后面,嘴里嚷嚷着:“这酒是野果酿的!后劲足!喝完有力气明天接着种树!”
张楚岚拉起冯宝宝,两人并肩走在林间小道上,脚印在腐叶上深浅不一,却都朝着村寨的方向,像不同成长的人,走着同一条新生的路。观测者印记在胸口轻轻跳动,像在应和着雨林的心跳,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影阁的残余或许还会在某个林莽的角落蛰伏,混沌能量或许还会在某个雨夜试图扼杀新生,但只要他们还能看见彼此眼中的生机,还能在湿雾里握紧对方的手,还能在每份成长里看到彼此的影子,就有走下去的勇气。
村寨的火塘边,竹筒饭冒着热气,王也正跟小疙瘩比赛认草药,冯宝宝安静地用土碗分酒,赵归真举着酒坛对着巨树的方向敬酒,张楚岚坐在竹楼边,看着月光为雨林披上银纱,远处的林莽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像片被生机覆盖的家园,藏着无数新生的故事。他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逃避成长的辛劳,而是在辛劳中成为彼此的土——像这雨林的沃土,滋养着所有的幼苗,却默默承载着所有的重量;像这村寨的人们,互相扶持着培育新生,却各自用成长支撑起未来,把所有的辛劳,都酿成生活的酒。
这条路,他们会一直走下去,带着新生的勇气,在浓密的雨林里,一起育苗,一起成长,一起把每份枯滞都熬成成长的力量,把每个新生都育成参天的大树,哪怕风雨再大,也折不断彼此向上的枝干,像巨树在雨林里矗立,把新生的蓬勃,变成最壮丽的风景。
远处的苗农唱起了山歌,歌声在雨林里悠远地回荡,像无数个新生的“本相”在与大地相拥,却也互相滋养着。张楚岚举起冯宝宝递来的土碗,像举起份誓言,在大雪的寒气里,承诺着对所有新生的守护,也承诺着对未来成长的笃定。南疆的风穿过村寨,带来了更远地方的气息,那是下一段旅程的召唤,也是无数个带着新生的“本相”在等着被守护的信号,他们的脚步,依旧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