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送来的文书,都先放在门口的案子上,由两名低阶官员初步分拣。
寻常的,按部院司属,分发到各个区域。
他所在的角落,显然是处理最不重要、最陈旧档案的冷宫。
而公房正中心,靠近内堂的那几排书案,笔墨纸砚都是上好的。
处理的卷宗封皮也明显更精致,将审阅完的文书送入内堂。
那里,才是权力的中转站。
柳家的案子,卷宗绝对不可能在他手边这堆故纸里。
李玄假模假样地翻了两页,放下卷宗,起身。
他走到赵青流身边,后者正在审阅一份兵部的文书。
“赵兄,打扰了。”
赵青流抬头,见是他,态度和善:“李老弟何事?”
“是这样,”李玄做出几分苦恼的样子。
“昨日掌院学士考校我《舆地考》,我回去琢磨了一晚,总觉得其中关于前朝漕运变迁的几处记述,与我记忆中有些出入。想寻一份江南水系的旧图志对照一番,不知此类的图册,收藏于何处?”
这个借口无懈可击。
既表明了他对掌院学士随口一句话的重视,又合乎翰林官考据经义的本分。
赵青流果然没怀疑,指了指公房西侧一排顶天立地的大书架。
“舆图、志怪、杂考之类的,都在那边,你自己去找找看。”
“多谢赵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