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老汉佝偻着腰去捡,背上的补丁摞着补丁,被太阳晒得褪成了灰白。
他刚抓住一棵白菜,横肉汉的脚就踹在了他胸口。
“老东西,挡路!”那笑声像破锣被踩扁,震得我耳膜生疼,可更疼的是看见老汉捂着胸口咳血时,袖口滑落露出的淤青齿痕——三枚并排的牙印,边缘泛着黑紫色,像三颗钉进肉里的脏钉子。
我在师父的图册上见过这牙印。
血煞门豢养的追魂犬,牙齿淬了虫毒,被咬的人三日之内若不解毒,血脉就会被虫毒啃噬,最后浑身溃烂而死。
图册旁还画着追魂犬的模样,眼睛是浑浊的绿,嘴角总挂着涎水,像极了此刻横肉汉脸上的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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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不是怕,是十八年里第一次对人说这样重的话,喉咙发紧得像被师父的竹条勒住了。
寒影剑出鞘半寸,掌心里的青光跳了一下,剑穗上的银铃叮地响了,像颗按捺不住的心跳。
师父说“剑不是凶器,是止恶的尺”,可这尺刚要量出去,横肉汉的刀就带着腥风劈来了。
刀风里夹着劣质酒气和血腥,还有股说不清的馊味,像是烂掉的肉混着汗臭。
我矮身躲过,剑穗扫过他手腕的瞬间,“叮”一声脆响,刀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弹了三下,像在求饶。
他手腕多了道血痕,不深,却让他愣了神。
大概是没料到,这看起来文弱的小子敢拔剑,更没料到这剑快得像道影子。
“你找死!”他摸出腰间的匕首,却被我用剑鞘压住了手腕。
寒影剑的鞘尾磕在他脉门上,他“哎哟”一声松了手,匕首插进了旁边的泥地里。
“滚。”我说这话时,盯着他腰间的黑布骷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横肉汉爬起来时,踩烂了最后一棵没被捡起来的白菜,回头吼的那句“小子,别管闲事,血煞门会吃了你的心”,像块冰扔进了滚油,炸得我浑身发紧。
老汉攥着我的手时,皱纹里的泪混着汗淌进我手纹里,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