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还没二十?”
“保国,你这徒弟……够岁数出师吗?”有人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质疑。厨子这行当,讲究“三年学徒,五年出师”,十五六岁的娃,能颠明白锅就不错了,哪敢谈出师?
李保国脸上的笑淡了些:“岁数不代表本事。一会儿菜上来,大伙尝了再说。”
何雨柱没吭声,转身走向厅中央的临时灶台。灶台是特意搭的,砌了青砖,架着口新铁锅,旁边摆着备好的食材:泡好的豆腐块、炖到七分熟的五花肉、切好的蒜苗、汉源花椒、二荆条辣椒面……样样码得整整齐齐。
他刚站定,就听靠窗的一桌传来声轻呼,像只受惊的小雀。
“爷爷!爷爷!真是柱子!”
谢颖琪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她指着灶台前的何雨柱,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拽着身边老者的胳膊晃个不停:“您看!真是他!我跟您说过的那个,会做鸡蛋羹的柱子!”
谢学丰被拽得胳膊发疼,刚想皱眉,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也愣住了。灶台前的少年身形挺拔,眉眼清朗,可不就是那天在卫生所门口,给孙女送鸡蛋羹的小伙子?
他身边的两位老者也凑了过来。穿灰绸衫的是瑞蚨祥的老掌柜,跟谢学丰打了半辈子交道;另一位穿中山装的,是市政府食堂的总厨,专做鲁菜,跟李保国也算旧识。
“老谢,这小伙子你认识?”瑞蚨祥老掌柜推了推老花镜,打量着何雨柱,“看着面生得很,不像哪个名厨家的娃。”
市政府总厨也点头:“李保国的徒弟里,没听过这号人物啊。难不成是关门弟子?”
谢学丰缓过神,拍了拍谢颖琪的手让她坐下,才慢悠悠道:“前阵子颖琪生了场病,胃口差得很,就想吃口鸡蛋羹。我跑了好几家馆子,做的不是太老就是太腥,后来……就是这小伙子,送了碗鸡蛋羹来,嫩得像豆腐脑,鲜得很。”
“哦?”总厨来了兴趣,“能把鸡蛋羹做绝的,功夫差不了。鸡蛋羹看着简单,火候、调味、蒸制时间,差一点都不对味。”
瑞蚨祥老掌柜也笑:“老谢你可是出了名的嘴刁,能让你夸的鸡蛋羹,不一般啊。”
谢颖琪坐回椅子,眼睛还黏在何雨柱身上。她瞧见何雨柱正往锅里倒油,油烧到六成热,“滋啦”一声倒进去花椒,瞬间香气就飘了过来,是那种带着点麻的香,勾得人舌尖发颤。
“您看您看,他要做麻婆豆腐了!”谢颖琪兴奋地说,“他做的菜肯定好吃!”
谢学丰没说话,手指在桌沿轻轻敲着。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厨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能在这么多大人物面前不露怯的,别说十五六岁,就是三四十岁的老师傅,也未必能做到。这小伙子眼神稳,手上的动作也利落,倒像是个有年头的老手。